实则很有欲盖弥彰的味道。那几分故作轻松的意味俨然是在刻意遮掩某种情绪,亦或是想“预防”某种尴尬。
叶沐心下一叹,抱臂:“亚伦,我接下来说的想法……在不得不进行公布之前,我希望你能保密,暗中去做准备,但仅限于你与我知道这件事。”
亚伦一怔,这样的开场白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因而敛去了那份轻松,沉肃下来:“好的,领主大人,请放心。但……”他迟疑了一下,眼底露出几许忧色,短暂地踟蹰之后,他并没有隐瞒这种忧虑的缘由,“领主大人,您很少有这种要隐瞒所有人的计划。”
——身为领主,难免会有需要秘密实施的计划。但秘密到仅限两个人知道,在亚伦印象中这似乎是第一次。
叶沐点头,并不逃避自己的想法:“嗯,我承认,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这是一个自私的打算。”
亚伦抿唇,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叶沐低着眼帘:“我不清楚以撒这样回去意味着什么,会不会有危险;我也清楚,如果他面临危险,那意味着最高级别的权力斗争,这不是我这样的小领主应该参与的事情,任何冒失的行为都可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让整个领地陷入绝境。”
亚伦沉声:“您说得完全没错。”
“但我没有办法在以撒面临危险的时候作壁上观。”叶沐自嘲地笑笑,“或许优秀的上位者应该是无情的,但我至少现在还做不到。我对以撒……怎么说呢?”她在岛台与灶台之间缓缓踱步,清醒地评估他们之间的情感,“这不单单是简单的爱情,爱情这两个字对我没有太多分量。但我很在意一直以来和他并肩作战的感情,那种志同道合的感觉、那种汹涌澎湃的热血,是支撑我带着领地一路走下来的动力。”
亚伦的神色因她的话而变了一变,变得有些微妙。
在叶沐进行铺垫的最初,他以为她是想为了爱做一些自私的事情。这也没什么不好接受,因为爱情本就容易让人陷入癫狂,叶沐又还很年轻,为此疯上一把在他看来没有任何问题。
他甚至觉得她不需要为此解释,更不需要有任何自责。
可她竟然不是那样想的。
她的表述那样理智,他相信她的话并不仅仅是狡辩,而是发自肺腑。
那么,事情就完全不同了——虽然最终的结果或许还是她会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可是性质不一样。如果是为了简单的爱意,她就只会为以撒去做这样的事,而像她现在说的,领地上就会有很多值得她做同样的事了。
比如亚伦本人可能就是其中之一,还有珍娜、切斯,多半还能算上大多数警员。
这让亚伦的心情复杂难辨,作为一名骑士,他庆幸自己效忠的人这样在意“并肩作战的感情”,但作为看着以撒长大的老师,亚伦又难免为以撒生出一点点遗憾,因为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动心的女孩子将爱情看得如此淡泊。
不过,这或许也说不上是一件坏事。又或许正是因此,她和以撒才会一拍即合。
亚伦平复心神:“那么领主大人想让我做什么呢?”
“想办法帮我雇佣一批死士。”叶沐边思量边说,“人数不用太多,几十个就好,但战斗力一定要强。由于我们要先对这件事保密……你不能先把它透露出去,所以我需要这批死士是真正的‘死士’,即便事到临头知道这一任务真的会让自己丧命也依旧英勇无畏的那一种。”
说着她顿了顿,加以补充:“至于费用问题,都好商量。”
亚伦冷静地点了头:“好,我明白了。”他打量叶沐两眼,探问得小心翼翼,“但恕我冒昧地追问一下——倘若这些死士真的派上了用场,您对领地是否还有额外的安排?”
“当然,这同样是一件需要你帮忙的事情。”叶沐脚下一顿,不再在岛台与灶台之间来回踱步。她走出厨房,坐到餐厅的桌子前,亚伦便拉开她对面的椅子也坐下来。
叶沐将双手放在桌上,手指相插,拇指轮流打着圈,多少透着一点不安,但语气总归还是从容的:“我考虑过了,如果事情真的走到这一步,会有三种结果——第一种,我们赢了,大获全胜,那么以撒会成为国王,我们什么都不需要担心,领地也可以一切照常。”
“第二种,我们输了,输得彻底,那么我、以撒以及所有死士都会死在这件事里,领地就没有领主了。”
“第三种,折中的结果,就是我们赢得不够漂亮,只是保住了以撒。这种情况,我和以撒只要还敢露面,恐怕就会惨遭毒手,那么对领地来说,这和第二种情况的结果其实是一样的。”
亚伦听及此处,明白了她想安排什么,神色凝重:“所以,您想提前安排继任者?”
“是的。”叶沐一哂,“我知道按照领地的现行法律,
我应该去法院做这件事,走一套完整的流程。但基于要保密这一点,我只能寄希望于你在领地的威信了。”
叶沐深深沉息,注视亚伦的目光中透出力量:“如果事情真的发生,我会留给你一封遗书,遗书只在后续两种情况出现时启用——当我与以撒发生不测,领地将一分为二,由你和赫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