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逸的身形一顿,扭头看她,眼神闪着冷厉的光:“我说了,不许再提。”
说完,谢凌逸将擦拭过湿发的白色毛巾挂在电脑桌前的靠椅上面,没有用吹风机继续将头发吹干,而是在他的行李箱面前蹲下,似乎在翻找着什么东西,不再理会她。
晏怀桑再一次毫无理由地被谢凌逸用眼神凶了一回,心里堵得慌,闷闷不乐,并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委屈的情绪从心底不断地蔓延至咽喉处。
从头到尾,都是谢凌逸他自己莫名其妙地扑上来、逼问她、还用眼神凶她。
而她什么都没做。
她根本没惹谢凌逸!
晏怀桑捏了捏拳头,她现在又不是上辈子那个憋屈的社畜了——作为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凭什么这辈子受气了仍然要独自忍受。
她现在就应该走过去揪着谢凌逸的衣领,告诉他:她也不是好惹的!
况且,就算她过会儿真的惹怒了谢凌逸,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说不定能因此获得许多厌恶值。
于是晏怀桑壮着胆子走到谢凌逸的身前,冷静地开口:“谢凌逸,你对我的态度很有问题。”
【恭喜宿主获得20点厌恶值,系统自动为您转换为20天的生命值。】
谢凌逸循声抬头,眼神不悦,双唇微张,正准备说什么。
“你别蹲着了,给我坐起来。”晏怀桑又向前走了一步,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眼神十分认真,“我现在很严肃。”
“......”谢凌逸不知道晏怀桑这是在闹哪出,但还是起身坐到了床边,把从行李箱里找出来的一小包草莓瑞士卷放到一旁。
见他坐好了,晏怀桑深吸一口气,把憋在心中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你给我听好了——首先!是我想要知道你戴眉钉的地方有没有穿孔、然后再偷偷地想方设法地去看的吗?不是吧?分明是你自己主动打开门让我看到的。”
谢凌逸闻言微怔,皱起的眉毛稍有松动,瑞凤眼里的不虞之色也淡去了几分。
晏怀桑看他没说话,又往前走了一步,小腿恰好抵在床边、也是谢凌逸的双腿之间门:“还有!现在的状况明显是你不希望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同时还想让我替你保守秘密。我说的没错吧?”
谢凌逸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嚣张地对待过,沉默数秒,直视着她的深棕色瞳孔微动,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你有求于我。”晏怀桑来劲了,左腿的膝盖放到他的大腿之间门、撑在床板上,弯腰看他,颇有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被晏怀桑这么骤然逼近,谢凌逸一手撑在身后的床单上,不自然地身体向后倾斜,与她拉开距离,仍旧湿润的红发随着动作向后滑落。
狼尾处的头发稍长,有几缕纠缠在他的脖颈间门。
晏怀桑觉得自己十分占理,索性得理不饶人了一回,双手抱胸,整个脸贴了过去:“那你觉得、你刚才对我那种凶神恶煞的态度,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本就极尽亲昵的距离忽地被再一次拉近,谢凌逸头一次感到一瞬间门的茫然。
他抬头望着面前气鼓鼓的晏怀桑,忽然觉得她像一只发怒的小猫,随时可能伸出尖锐的爪子向他扑来。
晏怀桑发现谢凌逸不理她,又往前倾斜了几分,头都快抵到他前额的刘海了:“我问你呢,你自己觉得这合理吗?”
咫尺之间门的距离,谢凌逸似乎在晏怀桑的身上嗅到一股好闻的香气,视线不自然地下移,又恰好对准了晏怀桑洁白光滑的脖颈,喉咙一紧,干脆闭眼,说话间门的温热吐息轻轻地打在她的锁骨附近。
“你、太近了。”
晏怀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太过不雅,险些就要把谢凌逸推到在床上了,立马心虚地把左腿膝盖从床上移了下去,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说得对。”谢凌逸重新坐直身子,寒冽的嗓音响起,“不合理。”
虽然晏怀桑自己也觉得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没有任何问题,反而句句在理......但是她没也想到谢凌逸的态度居然会这么配合,心里忽然又有些发毛。
【喂喂喂,系统,谢凌逸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他不是很拽的那种校园酷哥吗?】
晏怀桑莫名地感到一丝慌张,不露声色地往后面挪动脚步,用心声问系统。
系统及时出现,耐心地为它的宿主解释:
【谢凌逸的性格并不算恶劣。他只是不善言辞,是一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类型。】
【正如我之前说过的那样:从来没有人教过谢凌逸如何与他人沟通,也没有人教过谢凌逸如何和他人建立良好的关系。】
【所以谢凌逸最初对宿主您的态度那么恶劣,只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和宿主您、乃至他面前的每一个人进行正确的社交沟通。】
【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不讲理的人。】
【在宿主您方才的一系列语言输出后,谢凌逸觉得您说得有道理,于是便不假思索地认同了您的观点。】
晏怀桑安静地听完系统说的话,认真地理解完毕,默默地扭头看向谢凌逸。
总是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