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带我去大理寺(4 / 5)

自己在单间里吃独食。

而人累极了,饿极了的时候,最想吃什么?狄先裕无疑是很有心得和经验的。

这不,今日午膳时命厨房人送了一碟上来看看,他就得了母亲安排的送饭任务。

“难得你有心了。”肉夹于馍这种吃法倒是不稀奇,京城虽少,南边还是有的。

但是方便吃,又能让人吃得满意舒心,甚至还不打眼,几个食盒就够几十人吃,就不是无心之人能想到的,徐氏窝心道:“你自小便是体贴周全的。”

又命人去给他取了入大理寺的小牌。

午膳一切顺利,唯独就是招惹了鼻子比狗还灵的昭哥儿。

见昭哥儿小脸皱巴,一副“怎么会有人不爱吃饭?”的不解模样,嘴里还义正言辞的嘀咕:“祖父不乖!”

狄先裕忍俊不禁。

还是小孩子无忧无虑啊!

他就不行了,他只适合大人版的快乐躺平。

***

大理寺。

马夫是家里用惯了的,稳稳当当地停在大理寺东边的一处小门。

用小令进了门,大理寺的真容,呈现在眼前。

和坐北朝南、威严肃穆的大门不同,大理寺内里并不如许多百姓猜测的那样冰冷肃穆,让人噤若寒蝉。

尤其是靠近东小门这一侧,更是有衙役三两人成队往来,姿态较为放松,或急切、或烦躁、或欢喜的交谈。

小吏领着他们往里走,知道这次送的吃食还有他们底层差役的份,语气明显软和了几分:

“狄寺丞和他那队人马这几日确实忙,用午膳的时候,我就没在公厨见到几个人,估计正饿了。”

踏着石板路,经过一个又一个宽敞的屋子。

狄昭昭被爹牵着手往前走,只觉得哪哪都稀奇,好像抓坏人的故事照进了现实。

屋子和家里不一样,有点威风。

大家穿的衣服也和他的不一样,好厉害的样子。

每个屋子里进进出出的人,表情都不一样。

有的屋子的人轻松带笑,有的屋子进出的人都皱着眉头,还有的凶得像是要去打人……

小小的狄昭昭带着崇拜的滤镜看大理寺里的一切,来往的官吏和差役们,对他们却不甚在意。

能进来送饭食的人不多,但也不算稀奇,有人领着,扫一眼也就过去了。

做他们这一行的,什么都没有手头上的案子要紧。

晚一步就丢的人命、慢一刻就散尽的家财、疏忽一时就再也找不到的凶手……

“就是这里了。”小吏道。

狄昭昭眼前一亮,亢奋了许久的脑子,更兴奋了。

祖父就在这里办差吗?

[智商达标(发育中)、天赋出众、潜能……]——一粒碎金在半空跃动,在空中颤抖着画出一道急不可耐的抛物线。

这条无声无息的抛物线,以修长高挑的狄先裕头顶为起点,以腿短人矮的狄昭昭为终点。

谁在说话?

狄昭昭好奇地看看四周。

看了一圈,没找到说奇奇怪怪话的人,狄昭昭小小地叹了一口气,心想:“他好像有点笨笨的,故事里厉害的判官大人,都是能一眼看出谁不对劲的。”

不过他很快又高兴起来,这说明大理寺的人果然都很厉害!

小吏带他们走进一间宽敞的屋子,叮嘱道:“就在这外间,切莫去里间,里间要紧东西多。”

外间有一张大桌,中间放了一大壶摊凉了的茶水,还摆了几张长条凳子。

“有关案子的东西肯定要紧,不会乱闯的。”狄先裕揭开其中一个食盒的盖子,取出一个塞给好心带路的小吏,“家里准备的小食,不值得什么,拿一个尝尝。”

食盒才刚刚揭开,香味凶猛的往外溢,里间就走出一个胡子拉碴、眼眶黑黢黢的人,说话跟炮仗一样:“又有孩子丢了?难不成还真长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衙门边搜边排查,还敢……”

看到昂着头盯着自己,眼里写满好奇的小豆丁,炮仗哑火了。

小吏忙赔笑着介绍:“安录事,没丢孩子!按规矩也不该把有关案子的人往后衙领,我懂得的。这是狄寺丞府上二公子和小郎君,来探望狄大人,给大伙送吃食的。”

这头还没完,门口又呼啦啦进来好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个个比马高,比牛壮。

“啥味道这么香?一上午摸排了五条巷子,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不耐饿的汉子闻到香味就开始嚷嚷了。

旁边的人接话:“别提了,一天下来连口水都没时间喝,刚在路边买了块胡饼,干得咽不下去。”

“安录事守在家里搞啥呢,香得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夹杂着肚子咕咕叫的抗议声,还有奔波的尘土和汗水味道,一下子涌了进来。

单调到只有一张桌、几条椅、一壶水的外间,好像一下子生动起来,挤挤攘攘,能让人想象到它平日供人歇脚的日常。

五大三粗的汉子进来就嚷嚷着饿,满屋子都是纯粹的肉香,纯粹的面香、浓郁又霸道,闻着就让人受不了。

一行人也不客气,在狄先裕和安录事的招呼下,狼吞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