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昭昭有模有样的讲起来。
好像真很信任爹爹能听懂、学会一样,讲得十分仔细。
狄先裕:“……”
别说这么小的指印了,把一头猪染个黑毛,再用火燎一下猪头,他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狄先裕去看狄寺丞。
祖父倒是认真在听、在看,觉得小昭昭说的很有可行性,从大的纹路去筛选第一遍,再用一些小的特殊点排除,就能锁定相似的几个指印。
再对着那么两三个少数指印,一个个细细分辨特殊点,看纹路的形状和轮廓,若能一一对上,便就成了。
狄松实仔细对照看了好几遍,越看越觉得神似,但他性子稳妥:“把这把刀拿回去问问。”
很快,那拿着刀赶回大理寺的差役回来了:
“那后厨杂役说,这刀是他前不久放进杂物间的。”
众人一怔神,惊得瞳孔一缩。
又很快惊喜,“看来这法子没问题!”
当即,陶老带着几个技术不错的差役,忙活着把指印用烟墨法拓印到纸上留存。
牛捕头刚忙完回来,又风风火火的带着手下差役去按指印,凡事有机会、有可能、有嫌疑进出杂物间的,全部都喊来摁指印!
这些人大多正在大理寺被询问,录笔录,也好找。
即使小孩的要求麻烦些,要摁那种完整的,前后左右都有的指印也没关系。
让人转着手指多摁几下就好了!
唯一困难,就是有些人突然嚎啕大哭,悲伤至极:“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去顶罪啊,真不是我放火烧的,我还等着领工钱买鸡吃呜哇——”
脑补冤案、背锅、定罪、杀头一条龙的人,哭得跟孩子一样惨。
怎么解释都不信。
最后大理寺差役不得不换上了巴掌大小的纸,确定没法在上面写几行字,才让人按下了指印。
***
这些就没狄昭昭什么事了。
兴奋好几个时辰过后的小孩有点蔫蔫的,眼睛也有些酸酸的,被爹爹抱在怀里往回走。
虽然有点累,但有新奇的收获,小昭昭觉得好满足,他闭着眼睛,把小脑袋搁在爹爹肩膀上,软乎乎喊:“爹爹~”
“嗯?”
“昭哥儿今天抓到坏人马脚了诶。”小孩嗓音喜滋滋的,像是吃了糖。
被爹爹抱着的小孩,黏黏糊糊地把小脑袋埋入爹爹肩窝:“爹爹,今天昭哥儿好开心,爹爹有没有很开心啊?”
狄先裕心都软乎乎的,逗逗精气神十足的小老虎好玩,这样的昭哥儿他可舍不得。
他调整一下姿势,让小孩在他怀里靠得更舒服一些,宠道:“想不想吃糖葫芦?”
很快,小孩左手冰糖葫芦,右手烤鸡腿,吃的一脸满足。
吃饱后就满足的闭上眼,小手搂紧爹爹:“爹爹抱我回家,我好困呀。”说完就美滋滋地在爹爹怀里睡着了。
梦里都还有冰糖葫芦和烤鸡腿的香味,小嘴角一直扬着。
***
翌日。
“爹爹、爹爹快起床啊,太阳都很高啦!”
睡饱了的狄昭昭活力满满,又变身小老虎。
他跳到床上去闹还没睡醒的狄先裕,小手一个劲儿的摇:“爹爹,咱们还有事做呢,我下午回来还要念书的。”
狄先裕:气!
还我昨天晚上的乖崽!
等到了大理寺。
狄昭昭拥有了一张临时专属于他的大木桌,上面摆满了指印!
小家伙踩在椅子上,人站得高高的,斗志昂扬地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开始玩自创的“连连看”小游戏。
左边是一堆从现场找出来的黑糊指印,右边是几十张差役们搜集来的,
有可能进出杂物间的后厨、小厮、杂役等人的指印,清晰完整。
狄先裕瞅了一眼,呵呵!
这和手抓饼有什么区别?
这年头,手抓饼也分高矮胖瘦了?
还只给一小片,甚至可能拉扯变形了,这让人怎么比!总不会是在脑子里复原吧,这小脑瓜去做数学空间图形题,会不会轻松满分?
狄先裕复杂地看桌上那些“小号黑糊手抓饼”,漫无目的地咸鱼式摸鱼瞎想。
其实狄昭昭做起来也没有那么简单,毕竟一方糊得那么厉害,不是随便一个人来都能辨别的。
小孩做得格外认真,好半天,头都不抬一下。
陶老力有不逮,这会儿只能坐在旁边,等着复核确认。
对陶老来说,几十张比几十张实在有些艰难,但是小昭昭比对好之后,他再一对一的看,还是可以的。
虽然难度也不小,但是染黑了,还火燎过的炭猪,只要是挑出来单独放的,不在一大群猪圈里,他还是能认出来的,比某咸鱼段位还是强了不止一点。
狄先裕无聊,又想,他也没事,要不去给昭哥儿买点吃的?小孩这会儿正专注,不觉得,等会儿估计要喊饿,喊脑袋昏昏想睡觉了。
正想着,就见一穿紫色官袍的大人步履急切的走进来,一副没睡觉,焦头烂额的样子。
狄先裕竖起耳朵,很快从周围听出,来人好像是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