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五条家本宅外围。
千手瑛二顿住脚步,停在记忆中的陈旧条屋前,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一户建。
——过去, 这里曾是五条家搬迁后遗留下的破败平房。
大约十九年前,他的分灵伏黑瑛二是珍惜S级alpha的事暴露。为了躲避禅院家的追捕,当年的他隐去姓氏,用术式改变年龄, 去了五条家做了六眼小神子的贴身侍卫。
然而, 禅院家却很快查出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妹妹伏黑遥的下落,准备拿她要挟,逼迫不知所踪的他回到禅院家。
那时他已经和甚尔交往了。为了他,当时还不是伏黑的甚尔血洗禅院,强迫家主禅院直毘人答应绝不去找伏黑兄妹的麻烦, 然后逃离了家族。
他抛弃了除名字以外的、自出生开始就跟随他的一切, 避开了数不尽的追杀, 来到五条家外围的这栋破败小屋来等他。
瑛二记得, 那一天下着大雨, 甚尔的血在地上晕开一条长长的血路,绵延得仿佛看不到尽头。收到蝴蝶传信的他急急忙忙赶来,顺着血迹胆战心惊地找到了这里。
就是在那间久不曾住人的条屋里,甚尔噙着完全不在意的……相反还有些畅快的笑容,在他怀里调笑说自己已经无家可回, 要跟他一起姓伏黑。
也是在那次见面后,甚尔放飞了那只被五条悟截下的蝴蝶,然后他们便渐渐背道而驰, 并最终反目成仇, 迎来了那样的结局……
“——嗖!!”
犀利破空声传来, 发着呆的瑛二立即从回忆中抽身,但却只是闪烁了下眸光,站在原地没有动。
下一刻,泛着寒光的钢刃“唰”一声擦过他的耳侧,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削断的插入了后方的大树。
千手瑛二回头看了眼那把刀,数秒之后,他忽然一怔:“这把刀……”
“是你的。”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瑛二扭回头,看见伏黑甚尔抱胸倚在门框上,冷绿色的眼睛静静地盯了他几秒,然后转身进了屋。
千手瑛二:“……”
蓝发男人摸了摸鼻子,看了看敞开的屋门和锁住的院门,又看了看入木三分的刀,最终悻悻的把刀拔了下来,翻过栅栏进了院子。
他刚一关上门,还在纠结要不要喊一声“打扰了”,就兜头被一条毛巾甩在脸上。
“去洗澡。”
站在玄关上的天与咒缚冷声道,不等瑛二把毛巾扒拉下来,就冷着脸往里面走,嘴里还不爽地嘟囔着:“浑身甜得发腻……”
捏着毛巾的瑛二:“……”什么情况?
忍者先生看着眼前空空荡荡、有些欠缺人气的家,感觉后背一阵发毛。
什么?他为什么不觉得这场景像妻子迎接丈夫回家?
——不,他只觉得自己像头猪,就等着洗干净再杀。
*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停止了。
沙发上的伏黑甚尔放下啤酒罐回头,正巧浴室门打开了,一颗蓝色的脑袋鬼鬼祟祟地探出来,正巧跟他对上视线。
千手瑛二:“……”
千手瑛二露出装傻的笑:“啊哈哈哈你在啊甚尔——”
“洗得这么快,那个臭小鬼的气味都洗掉了吗。”
伏黑甚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语气冷冷淡淡的。
“洗掉啦洗掉啦,忍者最擅长的就是祛除包括味道在内的各种痕迹了。”
千手瑛二殷切的回答着,顶着毛巾赤着脚走出来。
伏黑甚尔眯了眯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身上跟进去之前一模一样的黑色劲装,又危险地抬眼看向他。
“你没换衣服?”
“啊?怎么可能,我当然换了——”
“你哪来的衣服?”
“呃……储物卷轴里拿的备用品?”
“你哪来的那什么卷轴?”
“……我放在影子里了。”
“啧。”
“……你刚才是不是狠狠‘啧’了一声?”
“你听错了。”
甚尔不耐烦地敷衍着他,别开脸再次拿起啤酒罐,泄愤似的喝了一大口。
瑛二站在沙发后面低头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翘起唇角,扭头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
伏黑甚尔猛地放下啤酒罐,扭头黑着脸瞪他:“你笑什么?”
“不不不,没什么。”
千手瑛二哪里会说自己是笑他计划没得逞的郁闷样子特别可爱,一边抿嘴偷乐一边连连摆手,然后在甚尔愈发暴躁难看的表情中指了指他对面的单人沙发:
“可以坐吗?”
甚尔的脸更黑了,他狠狠放下啤酒罐:“给我站着!”
瑛二闻言笑眯眯地点头:“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