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废弃的大厅内, 气氛转眼就变得冰冷肃杀起来。
在几人僵硬的注视下,蓝发男人不知从哪里挑出了一柄苦无,用食指勾着尾环轻佻地转着,阵阵乌亮的寒光令人一看便知它不是什么cos忍者的小玩具。
“我本来以为来者不善, 才特意布置了假线索, 想着先带你转移。结果来人居然和你是一伙的。”
“蹭”一声独属于锋利刀具的泠泠脆响传来,千手瑛二反手握住苦无横在琴酒脖子上, 唇边的笑容如地狱罂粟般危险。
“告诉你一件事吧。我确实发过誓, 赌上木叶和千手之名, 一定会把所有到我手上的病人治好, 但这不代表我不能在治好你的下一秒宰了你。
“因此, 视你的回答, 这把苦无可是随时能一瞬间切断你们所有人的脖子哦……琴酒先生?”
那一刻, 所有人都忘记了该如何呼吸。
在听到男人低沉嗓音的瞬间,他们连脖子以下的身体是否存在都感觉不到了,整个人都因为生理性的、对活在生物链顶端的强者的恐惧, 而变得僵冷起来。
此刻, 那个散发着刀锋般极寒杀气的男人, 似乎已经是不同于他们的另一种生物。
杀意如潮水般涌出,黑暗像高山一样压着他们, 而男人那种发自心底传出的、俯视蝼蚁般的傲慢与高高在上, 更像是不可逾越的万丈深渊。
良久,琴酒才面色惨白的挤出声音:
“……你没听到刚才的话么?他们不是我叫来的,我到这里来是想——”
“是想杀了我,或者将我拉进你们的组织, 因为我背后有你们怎么都找不到的、无穷无尽的医疗资源。”
瑛二微笑着接上了他的话, 不费吹灰之力就看透了一切, 目光犀利到似乎能穿过大脑,看透思想。
琴酒的喉结无声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但瑛二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真会做梦啊。”
即便在强者如云的忍者世界,都是当之无愧的最强的男人说到这里,唇边缓缓露出了一抹轻蔑而狂妄的笑,居高临下、一字一顿的说:
“不·自·量·力。”
“——波本你扶我一下。”
后方的诸伏景光忽然虚弱耳语,“我,我有点腿软……”
“真、真没用……!!”降谷零攥住他的胳膊,捂着通红的脸结结巴巴地说。
旁边的赤井秀一:“……”
讲真,你俩都挺没用的。
FBI搜查官咬紧烟头克制自己乱蹦的心脏,顿了顿,忽然低声问道:
“你们就这么肯定他是他吗?”
他迎上两人的视线,目光深处透着只有自己知晓是什么滋味的苦意。
“就算能肯定,你们又怎么能知道……他还是他呢?”
和琴酒一样有着一双狼眸的男人说到最后,声音不由自主的放轻,眼神也带上了一分沉郁之意。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陷入哑然。
他们明白赤井秀一是什么意思。
世界改变了,这位理智清醒的FBI虽然不知道瑛二为什么会“复活”,但曾被瑛二欺骗利用过的他,此刻想必在纠结眼前这位瑛二的立场吧。
而他们……他们虽然知道瑛二有关灵魂的那些秘密,但因为四年前那个人死亡的场景实在太逼真、太惨烈,而且他曾经答应过降谷零绝不会走,所以他们一直以为这个人真的死了。
他们以为他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但现在,疑似他本体的男人却忽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而且记忆尽失、善恶不明。
作为身负强烈正义感的警察,以及无论何时都不能松懈分毫的卧底,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说,赤井秀一的顾虑毫无道理,他们的教官不可能作恶,更不可能是导致世界改变的罪魁祸首。
他们也更不能在立场未知的……熟悉,却又陌生的意中人面前,草率的承认自己的身份,向他坦白一切。
他们很清楚,自己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将自己当做真正的黑方波本与苏格兰,在不暴露自己留有原本记忆的前提下,小心试探现在的瑛二有什么目的,弄清楚他到底是黑是白,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这一次,他们或许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他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的信任、追随、迷恋这个人,更不能再像刚才一样,用对待原本的瑛二的态度对待“Doctor”,显露出不该显露的熟稔与亲昵。
赤井秀一那沉郁的目光,就是在提醒和警告他们这一点。
现在的他(黑)们(方),面对疑似前组织叛徒、公安卧底,以及欺骗了自己感情的仇人,最应采取的态度应该是——
枪.械接连上膛的声音响起。
像是终于从瑛二那骇人的气势中回过神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