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敢那么干, 我就是死了,也要把戒指抢回来!!”
——如果不连上没说出来的那句话,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可是截然不同的。
最起码, 降谷零显然是根据某个赌鬼一贯的尿性, 按照他是在心疼那颗蓝宝石来理解的。
但就算如此, 他也仍然笑得很开心。
“我当然不会那么干啊,笨蛋。”
终于逼着别扭的意中人承认了身份, 志得意满的金发男人笑得眉眼弯弯,那副单纯地为一件事感到高兴的样子, 让他看起来简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只是得到了心爱的糖果,就能笑得如此心满意足。
但与此同时, 他到底也不是单纯的孩子,因为孩子不会因为得到了糖果,就高兴得连眼眶都变得通红。
“我又抓到你了。”
金发男人的声音还带着鼻音, 语气却因为得意而变得轻快起来,像多年前在江之岛揭穿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远离自己一样,再次揭穿了他竭力隐瞒的真实。
千手瑛二哑然。
他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兴高采烈的金毛狐狸, 眼底在某一瞬间,闪过了一种温柔到极致的,几乎像是悲哀一样的神色。
但那只是转瞬即逝,没有被对面的男人察觉。
这其中除了他太会掩饰之外,当然也有对方正在想着别的事的原因——
“不过现在的我的话, 就算想把那枚戒指扔进赌场也扔不了。”
降谷零说着话音一转, 抬手向他展示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无名指。
“世界一夕改变, 我的戒指也消失了。”
他的笑意变淡了些, 不过很快, 他脸上就重新露出了在瑛二面前惯常露出的神气活现模样, 好像他真的觉得自己和瑛二之间可以一切照常:“所以说——”
黏人的大金毛耳根微红,不由分说地抓住瑛二的手,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撇开脑袋小小声地嘟囔:
“——你要重新送我一个。……用我的钱也没关系。”
“……”
身后的人顿住了脚步,没有跟着他往前走。
降谷零头也不回,抓紧他的手用力拉了拉,语气里染上了亲昵的抱怨:
“干什么啊?快点跟我过来,我知道这附近就有一家珠宝店……”
“零。”
“就算不是蓝宝石也没关系……哪怕是个素戒也行……”
“……别说了,零。”
“只要是你送给我的——”
倔强的背影忽然被抱住了。
强作镇定的声音戛然而止,末尾被碰撞出无法掩饰的颤音,由此泄露出的真实情绪让公安警察再也无力维持假面,终是颤抖着咬紧后槽牙,回头一脑袋撞进了瑛二怀中。
他的双臂像抱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抱紧了瑛二的背,听到他在自己头顶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你也清楚的……我们之间没有以后。”
“……别说了。”降谷零攥紧了他的衣服。
“所以到这一步再做那些事情……已经没有意义——”
“别说了!!”
阻止和被阻止的人身份对调,但其中蕴含的痛苦是相同的。
被颤抖的吼声喝止的瑛二神色模糊,他沉默了半晌,慢慢抬手按住降谷零的肩膀,避开他的眼睛,低头捕捉到了他的唇。
像是宣泄,又像是安慰,但更像是确认对方存在一样的吻,受到了金发男人超乎想象的激烈回应,滚烫的唇舌瞬间反客为主的纠缠上来。
情绪升腾到如此地步,剩下的便不再需要任何言语。
空气在唇齿的交接中变得潮热,金色的发丝铺洒在床上,明明是如此温情柔软的一幕,它的主人却不管不顾地发泄着急切与粗暴,搂着身上的人和他毫无间隙的唇舌厮磨,胶着间很快尝到了血液的腥甜。
“零。”
“零……”
密不透风的拥抱中,比他高大得多的男人轻抚着他的脸,嘴里不停唤着他的名字,像是要把这么长时间里落下的全部补上。
他幽深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注视着他所有的隐忍与思念,不安与渴求,脆弱与依赖。
那目光是如此悠远,仿佛穿越了时光,带着守望的怀念与伤痛。
降谷零从他的吻中艰难地分出心神,透过那样的眼神,看到了青年时与自己热恋的教官,卧底时神秘危险的上司,坦白一切时灵魂交融的爱人……
到最后,所有的他都变成了此刻的模样。他就在他面前,如此鲜活,如此强势,如此温暖;他紧紧地抱着他,与他毫无间隙地耳鬓厮磨,亲吻缠绵。
但是这样的亲密,还能持续多久呢?
一种灭顶的悲凉忽然淹没了降谷零。外人面前冷漠心狠又城府极深的波本威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