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忻这会儿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恰好挡在了两人之间,打破了不清不楚的气氛。
姚染好像没听到姜念的话似的,只是看一眼阮忻,细声催促:“走吧。”
姜念欲言又止,眼底只剩一个漂亮冷淡的背影。她显然是在回避,都不想多看自己一眼。
下楼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阮忻瞧见前台柜台上有个摆件,是只憨态可掬的木雕小狗,“怪可爱的。”
姚染一进来也发现了这个手作木雕,画风幼稚,但做工极其精细,和工作室简约艺术的装潢形成鲜明对比,所以惹眼。
阮忻越看越喜欢,指了指,毫不客气地问:“这个能送我吗?”
“这……”前台小姑娘为难,又怕得罪眼前这位大客户,只好暗戳戳看向一旁走来的姜念求救。
“这是我们店里的吉祥物,下次阮总来,送一个更可爱的。”姜念婉拒了。
倒不是她小气,要是外边买的玩意,客人喜欢想要,送就送了没多大事。但这只木雕是她自己做的,亲手做的东西总是带点特别的意义,不好轻易送人。
“这样啊。”阮忻就随口问一句,并不在意,离开前她还不忘热情同姜念摆摆手,“那我们下次再约,来时光找我的话,请你喝酒哦。”
“嗯,我记着了。”姜念从善如流,对这种邀请向来不会拒绝。
人走了。
姜念瞧见那抹高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不禁在想,下次她还会一起过来吗?
看今天她的反应……
应该是不会了。
两人再见面,完完全全装作陌生人,像什么都没有过,这样的情形,也在姜念的意料之中。
毕竟只是一夜情,你情我愿的,睡完“不认账”很正常,又不需要谁对谁负责。
姜念盯着门外夜色,闷声咬咬唇,又抱了抱胳膊,外边刮来的晚风带来一点凉意。
忙完下班。
这两天快累得散架,晚间姜念一回去,直接瘫倒在了沙发上,一动不动维持了好一会儿。
许久她翻了个身,懒懒仰卧在沙发。她从包里找出那条断了的项链,摇摇晃晃,在灯光下闪着亮眼的银色。
她今天本来想物归原主的。
姜念盯着手中断裂的项链出了会儿神,物归原主之前,怎么也得先修好吧?
她打开微信的通讯录,平时接触的人多,各行各业的都有,记得也有珠宝行的。
·
周末过后,姚染生活又回到了属于她的正轨,按部就班,无波无澜。
前前后后她休息了快两个月,眼下要跟进处理的文件堆满办公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没空想其他。
她挺享受这种忙碌的状态,或许是因为成年累月这样,早已变成了习惯。
入夜,天空暗了起来。
“姚总,还忙呢?”
进来办公室的女人留着齐肩的中长发,一身职业套装,手里捧了束花。
沈方宜将花束放在桌上,“有你的花。”
“谁送的?”姚染问。
沈方宜卖了个关子,笑说:“我送的。”
姚染反应了一下。
“庆祝一下姚总回来。”沈方宜一语双关,她进入誉盛有些年头了,姚染的情况,多少算了解。
“嗯,谢谢。”姚染想想确实该庆祝一下,终于结束了一堆琐事,现在可以心无旁骛了,“方宜,你来得正好,刚好有些事情想跟你对一下。”
沈方宜是誉盛商务部的二把手,姚染休假的这段时间,部门主要是由她负责和决断,她能力不错,人也稳重,把一切管理得井井有条。
“不用这么着急吧,一回来就加班?”沈方宜半倚着办工作,“要么先别谈工作了。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气色不太好。”
“有吗?”姚染很快敛起低沉的情绪,淡笑了笑,“我还好。”
沈方宜无奈,公事公办,把最近合作的项目进度都大致说了遍。一切都顺利,有两个项目还发展成了深度捆绑。
“没让你失望吧?”
“嗯,我一直都相信你。”姚染说着,伸手揉了揉自己后颈,坐久了,肩颈这块儿就容易僵硬。
“难得姚总夸人。”沈方宜笑,她见姚染浑身疲态,于是靠近了些,低声说,“要我帮你捏捏吗?”
一只手碰了过来,姚染下意识躲了躲,立即拉开距离。极其戒备地不让人贴近。“不用。”
沈方宜笑着缓解尴尬,“你还是老样子,不喜欢别人靠太近。”
姚染默然莞尔,她向来如此,可那天……她扶了扶自己额头,不再想。
“姚染。”
姚染回回神,“嗯?”
沈方宜温温柔柔关心:“如果你需要跟人聊天解闷,可以找我,我们又不是只能谈工作。”
姚染:“谢谢。”
又是一声极有修养的“谢谢”,满满的疏离感。
沈方宜自认识姚染以来,姚染便是这样,浑身散发着平静柔和的冷淡,并非不好接触,而是从未见她有热情的时候。
又忙了一阵,姚染才离开公司。
开车驶出地下车库。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