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间的所有爱恨情仇,因缘际会都有它的法则,她跟陆敬安从相识到相知,历经一切走到现如今携手共度余生,这中间的种种迹象都离不开有一人始终坚定地站在岁月时光里,任由风吹雨打,始终不离不弃。
华浓很清楚地明白,这个人不是她。
如果陆敬安有那么半分像她,他们之间的这场婚姻早就分崩离析了,她也就是仗着陆敬安的隐忍大度,才会放任自己的大小姐脾气一直到至今。
流产时,他也悲痛过,可悲痛过后是二人的默契使然,从未在对方的口中听到半分关于孩子的字眼,连带着他身边的家人,华浓以为,众人都跟她一样,未曾经历过死去活来的孕早期,未曾经历过刺骨之痛,所以并无多少感情。
可今日看来,并非如此,是陆敬安的极度隐忍,克制,才给她制造出一种并无多少感情的假象。
原来,他一直都在默默地藏住伤口,给她制造出一种无所谓的假象。
而这无所谓背后是独自舔伤口。
“何时供奉的?”
“去年三月四号。”
轰隆…………天雷滚滚,让她拿着香的手微微颤抖,她自然记得这日,她从医院归蒲云山,陆敬安彻夜未眠,半夜出去,浑身裹着晨露归来。
原来,是来临山寺了。
刹那间,华浓只觉得脑海中的情绪翻涌,仓皇着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里,转身离开大殿。朝着停车场狂奔而去……
“华浓……,”徐姜担心,想追上去,却被徐蕴一把拉住。
“妈......跑出去出事儿了怎么办?”
“外面有陈示和徐维,出不了事儿,这会儿离开肯定是找你大哥去了,你现在跟上去,只会成为他们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徐姜:..............
徐蕴说得没错,华浓就是找陆敬安去了,车子停在盛茂集团停车场楼下时,还不等陈示跟徐维他们下车,她先行一步进了电梯。
“怎么了?吵架了?这么火急火燎的不会是要陆董命来了吧?”徐维心里直打鼓,这要是真是冲着要陆敬安命去的,他们晚一步那就是致命的危险啊!
电梯下来,陈示先一步进去:“我家大小姐即便是来要陆董命,那也是陆董的错。”
“罪不至死吧!你将法律放在何处?”
“罪不至死又不是我家大小姐的人生信条。”
陈示绝对拥护华浓,始终记得自己是谁的人。
陆敬安今日有新闻发布会要开,并未跟着徐蕴他们去寺庙。
临近发布会开始,许晴正带着几个秘书办的人确定发布会的最后议题。
突然……砰的一声。
办公室门被人大力推开。
众人心里一惊,想着盛茂最近不太平,想看看到底是谁闹事儿都闹到顶楼来了,这一回头,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华浓红着眼站在门口,视线越过人群望着陆敬安,那模样,宛如被渣男抛弃了的良家妇女。
“先出去!”陆敬安见此,心里一紧,起身的同时挥手示意办公室里的人离开。
随着人群离去,陆敬安行到华浓跟前,微微弯身望着她,声线温软像是怕惊着她:“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浓浓了?”
华浓一双杏眼含着泪,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惹得陆敬安心头微颤。
“庙里的小和尚惹你了?”陆敬安半开玩笑着将人搂进怀里,见华浓闷在自己胸口不回应,又逗弄着人家:“不是?那指定是庙里的菩萨。”
华浓听闻这话,鼻头一紧,眼泪从眼眶里哗啦啦地流出来,湿了男人的衬衫。
温热的触感传来,陆敬安心口一颤,微微弯身,拖着屁股将她抱起来,坐在沙发上,任由华浓埋在自己肩头,男人宽厚的掌心在她后背上轻缓地抚摸着。
“怎么了?嗯?”
华浓仍旧不言语。
直至徐姜询问的微信过来,陆敬安问了一嘴,才知晓庙里的事情。
那种属于二人心里隐隐的忧伤在华浓无声的哭泣中被拉开。
男人眼睑下垂,落在华浓发顶上,微叹着,似是无可奈何地用下巴蹭着她的发丝,一时之间不知用何种言语来哄人。
良久,陆敬安稳住即将喷发出来的情绪,轻软的话语声在华浓耳畔响起:“怪我,事先该告诉浓浓的,不然,也不会惊着浓浓,乖,不哭了,再哭我心都要碎了。”
“乖乖,不哭了,听话,嗯?回头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
“好了好了,”陆敬安的轻哄声在办公室里尤为清晰,以至于何烛推开办公室门进来时,听见这几句轻哄,被吓得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