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的人散坐着。站在走廊与大厅的连接处，放眼望去那些身影显眼极了，空旷的场地也让护士的出现变得惹人注目。

眼看一位护士停在姜穗面前张望，李瑞镇抬脚就赶了过去。

“你是她的？”

“我，算是她的长辈。”

护士看了李瑞镇两眼，好像在说“长辈怎么不和患者一起待着”，让李瑞镇有点尴尬，好在护士没多管，只是把注意事项都交代完毕。

“小姑娘是过劳引起的发热，目前来看咳嗽流涕这些症状都没有，那这水吊完今天的量就不用再来了。不过回家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再让她熬夜了，饮食方面也稍微忌一点辛辣、油腻，过个一星期就差不多了。”

一板一眼交代完这些，护士话锋一转：“虽然她还在……做不到完全不熬夜，但还是劝她固定一下作息，不要消耗太过。”

这明显的停顿让李瑞镇看了她一眼，不过片刻他就恢复了原样。

而护士则抬头看了眼袋子里药水的量，问道：“你会拔针吗？”

李瑞镇正襟危坐，连连点头，表示这事不劳烦护士，他自己来就行。见他这么自觉，护士也没多话，听完就去了下一位患者身边，而李瑞镇也如释重负一般缓缓放松了脊背，靠在椅背上。

林清哧哧笑了：“至于吗，哥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怕护士啊？”

李瑞镇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用一种虚无的语气说：“你不懂，对医生的恐惧是刻在DNA里的，别说我才十，就是八十，见到医生护士都会战战兢兢。”

这话不仅娱乐到了林清，姜穗也笑出了声。

“哦，你醒啦？”

“本来就没睡着。”抬手压了压帽子，让它能更好地遮住脸，姜穗轻声应了林清的问题。

见她醒来，李瑞镇从包里拿出手机递过去，并说：“和昨天一样，给你打电话的、发短信的，能回的我都帮你回了，你自己看一下有没有需要重新回复的。”

姜穗上下看了几眼，没觉得李瑞镇的措辞有什么不对，但还是给自己相熟的几位选手发去了感谢和宽慰的话，其余的就没管了。

在这个时间点给她发信息的，不是关心病情就是被票数事件震惊到，想要问她这个当事人知不知道内情。可惜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生病已经耗尽了她的气力，别说上网看舆论走向，就是点开集电视剧，不到几分钟她也能迷迷瞪瞪睡过去。

再加上医嘱，这两天她的任务就是吃、睡、吊水，为了不耗费精力，网上那些事都是李瑞镇和林清转告的。

事情都还需要别人告诉才知道，你说她能知道什么内情？再说，她知道这些事的时间恐怕比大家都要晚。要不是察觉到路过的人那异样的目光，她还真就能被蒙在鼓里。

最后剩了不过一层的药水，护士调整了滴流速度，姜穗打完第个哈欠的时候，药水见底，李瑞镇按住医用胶带，利落地拔出针头。

用力按压了快一分钟后，姜穗撕开胶带发现伤口已经不再渗血，便跟着李瑞镇一起走流程出了医院。

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夜空下的霓虹灯光，姜穗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虽然生病导致的乏力和困倦让她很不适，但随之带来的简单生活却让她感到放松。

没有被选秀追着跑的紧迫感，也没有必须要利用休息时间努力学会什么的压力，这种闲适的日子好像许久没有过了。算算日子，从参加选秀到现在已经4个月了。

4个月的时间，姜穗从唱跳双废、什么都不会，变成现在的唱功进步、舞蹈不再突兀，猛然回顾这些事，她都不敢想自己居然真的做到了这一步。

想想也真是奇妙啊，人生转了个弯，居然真的看见了不一样的风景。

姜穗这么想着，眼睛却被某样东西吸引。

“这是……什么？”

什么什么？

被引起好奇的林清顺着姜穗注视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地铁站门口的粉丝应援。波普风的视频风格，可爱的动态效果，这很明显是有人精心制作的。

李瑞镇这时也在开车间隙瞟了一眼，他了然地啊了一声：“是粉丝应援啊，就像之前的餐车一样，也不止这里有，其他地方也有的。大屏、巴士、主题咖啡店，很多的。”

姜穗当然知道粉丝应援是什么，她只是想知道一件事，“……这需要花很多钱吧？”

林清和李瑞镇心照不宣的支吾就是最好的回答。

姜穗心里其实很清楚，不管是餐车还是这种屏幕视频，都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实现的东西，都需要金钱去支撑，可钱从哪来呢？

粉丝身上来。

她当然理解粉丝这么做的原因，不管是节目已经进行到尾声，利用这些应援为自己拉票也好，还是单纯的表达喜爱也罢，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可真的需要花费这些人力物力吗？而且花了那么多心思后，也并不能保证她能看见。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就只是为了…她…吗？

地铁站被抛在车后，没过几条街又一个应援映入眼帘，姜穗扒在车窗上，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应援越精美，数量越多，她的惶恐越多。并不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