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苏落衡也不知道能否成功，但现在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不管行不行，总要试一试。

万一成了呢？

哪怕只有一点儿帮助，改变一丝局势，能增加一分胜算，就值得自己去尝试。

一念至此，苏落衡也不在迟疑，当即改变策略。迅速后退拉开距离的同时，向远处的牛天大喝一声：“牛天！你对得起王冬儿吗？”

“你说，你为王冬儿的复活感到高兴，可你做了什么？”

“你，亲手将好不容易才唐三的掌控，重获新生的她，再度推入深渊之中，带入绝望的地狱。”

此时，刚抓住破绽，牛天正轰出一拳，听到苏落衡再度提起王冬儿的名字，心头却为之一颤，手上的动作稍微滞涩。

苏落衡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这丝细微的变化，手腕翻转，剑光一绕，顿时朝牛天胸口挥出一道剑刃。

“哧啦”脆响声中，牛天的胸前青色鳞甲破碎，被割裂出一道血痕，剧烈刺疼传遍全身，牛天终于从恍惚状态中惊醒。

“不会的，冬儿也是海神的女儿……”

“王冬儿和唐舞桐只能存在一个。”

眼见牛天上钩，苏落衡再接再厉，“唐舞桐才是唐三真正在意的女儿，为了她，唐三可是都亲手杀了王冬儿一次。”

“先例在前，你难道真的想不到，一旦王冬儿再度落在唐三手中，她的下场会是什么吗？”

“海神……他不会的……”

这句话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牛天被偷袭的怒火瞬间熄灭，只能搪塞着道：“而且这是海神的命令，我无法违背。”

“听命行事？牛天，你若真的对王冬儿还有几分感情难以割舍的话，就不会选择助纣为虐，亲手将她再度送入绝望之中。”

牛天身躯微微一怔。

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沉声道：“苏落衡，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不了解海神，舞桐已经不在，冬儿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会这么做。”

“而且——”

“就算真的，我也会护住冬儿。”

话落，他的目光坚定而又决绝，仿佛真愿意为了保护王冬儿，与唐三一刚到底。

“我不了解唐三？”

苏落衡嗤笑一声，普天之下，怕是没人比他更了解唐三是什么东西了吧？

不过，现在唐三并不是重点，他也懒得和牛天争辩这些，于是便直接道。

“好，我们不提他，就单说你。”

“请问，尊贵的昊天宗大宗主，牛天阁下。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往冬儿的你，为何没能在唐三第一次出手时护住她呢？”

“你，牛天，是唯一一个有能力，也有可能救下她的。但是却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死亡。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吗？”

“既然如此，那你又如何能保证？”

“这一次如若唐三再度出手的话，你就能在他手里保护的住她，而不是再一次的因为所谓的不可抗拒的因素，而放弃呢？”

苏落衡冷笑，“牛天，我原以为你最起码还算是敢作敢当，可现在看来，我错了。事到如今，你还在逃避之人，还在自欺欺人，不敢面对你的内心。”

“你的歉意，只是用来宽慰自己的吧？”

“我，我……”

苏落衡的话，字字珠玑，牛天心乱如麻，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辩驳。

或者说，根本无从辩驳。

“牛天！”

突然，苏落衡暴喝一声，“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愿意承认，王冬儿之死是你一手促成的吗！”

“闭嘴，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被戳到痛处的牛天恼羞成怒，暴吼一声，“我想救冬儿，可我是海神一手扶持上来的神官，如何能反抗的了他？”

“是，你是的所有力量的确是唐三赐予，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但这些都不是你放弃保护王冬儿的承诺的理由和借口！”

“是你，将霍雨浩支出宗门；也是你，将王冬儿送到唐三面前；还是你，关闭宗门，隐藏王冬儿被唐舞桐替换的事实。”

“你说都是唐三命令你做的，难道这每一步，都是唐三的指令，是他摁在你的头上，控制你，逼着你去做的吗？啊？”

“牛天，回答我！”

“是我做的又怎样？海神都来了，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又能决定的了什么？”牛天气急败坏的咆哮着，像是在破罐子破摔。

“无关紧要？呵呵……”

苏落衡嘲讽的勾唇一笑，“所以，你就能理所应当的将所有罪孽，全部都推到唐三身上。自己则以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心安理得的置身事外？”

“冬儿是死在海神手里，不是我！”

“对，唐三是杀了王冬儿的刽子手，可你呢，你就无辜吗？”

苏落衡的语调猛然间抬高，“是谁将她推入深渊抵御的？是谁明知道结局是什么，仍旧眼睁睁看着她送死的呢？”

在牛天一次次的逃避和自欺欺人中，本意是想以王冬儿为突破口，寻找破绽的苏落衡反倒被他的无耻行径激怒，直接撕开了他最后一块儿遮羞布！

“是你，牛天！”

“收起你那可笑的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