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一声,墨画的筷子掉在桌上,人都傻了。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墨画岂能听不懂。他做了什么事,他自己心里清楚。
更何况,他刚刚明明看到,这位美得不像话的百花谷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墨画心头一颤。
“我进百花谷的事,被百花谷的掌门知道了?不会吧?运气没这么差吧……”
“还是说,是浅浅师姐出卖了我?她把我的黑历史,悄悄告诉掌门了?”
“不对,浅浅师姐不是这样的人……”
墨画的心有点乱,嘴里的螃蟹都不香了。
另一边,顾守言也注意到了花谷主的目光,微微颔首,心里明白了。
这位百花谷谷主,表面上是来顾家看望百花谷弟子的,实际上,是为了墨画这个“阵道魁首”而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阵道魁首”,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百花谷的弟子”。
百花谷地位特殊,更何况还是谷主亲临,顾守言十分客气道:
“花谷主,请上座。”
因为是“不速之客”,顾守言临时命人安排了一个位置。
因百花谷主地位尊崇,所以座次也和家主齐平,安排在了夏监察右侧,也刚好在墨画旁边。
夏监察见了花谷主,起身相迎,拱手道:“见过谷主。”
态度竟异常恭敬。
花谷主只淡淡点了点头,而后便在墨画身旁落座。
墨画默默捡起了筷子,笔直地坐着,大气也不敢出,用筷子一点一点夹着蟹肉吃,斯斯文文的,看着十分乖巧秀气,全无刚才大快朵颐时,潇洒随意的模样。
夏监察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心道眨眼的功夫,这孩子怎么就转了性子了?
刚刚不是还很能说么?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身穿华丽宫装,面容绝美的花谷主,神情有些古怪。
花谷主身姿曼妙地坐着,白皙如玉的手指,拈着玉杯,喝着花酿,姿态娴雅而端庄,自从入座后,就没有说什么。
如坐针毡的墨画,不由松了口气,心道:
“应该是错觉,这位好看的花谷主,应该不知道我混进百花谷的事……”
“我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老老实实坐着把这顿饭吃完,吃完就开溜,不让她逮到我……”
“这位谷主,看着这么高冷,应该不会搭理我……”
可不知是不是他心里的话被听去了,一道清冽空灵的声音,便忽然响起:
“你就是墨画?”
墨画身子一绷,僵硬地转过头去,就见到了花谷主那倾国倾城,似笑非笑的面容。
“是……”墨画小声道。
“你知道我是谁么?”花谷主问他。
墨画心里察觉到有些不对,点了点头,“百花谷的……谷主……”
“哦,”花谷主眸光微闪,“你对百花谷很熟么?”
墨画心里“咯噔”一跳。
完了,这位花谷主,好像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问题是……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总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了吧?
自己穿百花道袍的样子,不会被她看在眼里了吧?
不会吧?
花谷主清丽的眸子注视着他,墨画只能硬着头皮,有点心虚道:“还,还行,有一点熟……但也没有那么熟……”
毕竟他就只去过一次百花谷,而且,一路上被浅浅师姐带着,低眉顺眼的,该看的,不该看的,可以说都没看到。
“墨画……”花谷主念叨着他的名字,轻声夸道,“筑基中期的阵道魁首,即便在乾学州界,恐怕也是绝无仅有。”
墨画谦逊道:“谷主谬赞了。”
“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小公子,意下如何?”
墨画自知理亏,“谷主,您请说。”
花谷主轻声道:“我百花谷的弟子,都是些小姑娘,莳花弄草惯了,性子惫懒,阵法学得不行。小墨公子若有机会,不如去百花谷一趟,传授一下阵法?”
墨画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当即点头,“一定,一定。”
可话刚说出口,他立马反应了过来,疑惑道:“百花谷,不是不允许男弟子进去么?”
花谷主似笑非笑,“是哦,我差点忘了,百花谷是不许男子进谷的,还是小公子记得清楚。”
墨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花谷主见墨画脸红得跟苹果一样,心底觉得有趣,也不难为他了,只举起酒杯,半真半假道:
“小公子前途无量,我敬你一杯。将来百花谷若有什么事,还请小墨公子,不吝相助。”
一旁的夏监察,闻言诧异地看了花谷主一眼,似乎没想到,花谷主会说这样的话。
墨画连忙捧起酒杯,回礼道:
“墨画资质驽钝,蒙谷主抬举,将来若有需要,一定尽心尽力。”
花谷主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杯中花酒一饮而尽,眼眸含笑地看着墨画,“小公子请坐吧,不必拘谨。”
墨画喝完酒后,向花谷主行了一礼,这才踏踏实实坐下。
与此同时,他长长松了口气。
还好花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