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官猛得惊醒,一把抢走了枪:“我先!”
“呵呵,我想明白了。”荷官脸上挤出夸张的笑容,“哪有坐庄不出千的。我猜猜,是枪里有什么机关吧?上膛后,弹匣回到原始的位置?这样就能控制子弹位置了,你骗不了我的。”
赢舟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波动。他很清楚,身经百战的荷官不仅赌术精湛,更是心理学大师,任何一点异样的神色都会引起对方的察觉。
而他又还没有学会通过微表情去误导别人。
因此,赢舟干脆收敛了所有情绪,像是一台面瘫机器人。
赢舟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管你怎么恶意揣测其他人,但在这种臆测里,你描述的都只是你自己罢了。”
人是一种非常主观的动物,会根据自己的感受来想象他人。殊不知只是在其中暴露了自己。
比如一些雄性智人就信誓旦旦地断定,同龄的年轻女孩一定会因为第二性征发育不明显而自卑。
荷官握住了枪。
他发现自己的掌心居然全是汗。
背后的断肢火辣辣的疼。荷官死死盯住赢舟的脸,试图从中看见什么情绪。
譬如懊恼,惊慌,后悔。
但没有。自始至终,赢舟都格外平静。
就像是他上辈子见过的太岁一样。
该死的平静!
可太岁是大名鼎鼎的S级祸害,是开花就能让人死去的怪物;而赢舟,一个孱弱的人类,他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平静?!
怎么会有人不怕死?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我懂了……我懂了!”荷官咬牙,神色癫狂,“你故意说自己先来,实际上猜到了我会抢先。这其实也是你计划的一环,但我早已看穿。”
怎么说呢,荷官的想象力挺丰富的。还有些自以为是。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
赢舟不是很想回答:“到底谁先?”
荷官的仅剩的一只手握紧又放下枪:“你先。”
人马把枪放在垫着丝绒的托盘上,递给了赢舟:“请。”
赢舟盯着红色丝绒上的手/枪,沉默了许久,最后深吸了一口气。
他举起枪,极其迅速地朝着自己扣动扳机。
“喀嚓”,空枪。
枪来到了荷官的手里。
人在巨大的压力下,是很容易崩溃的。而没有什么是比死亡更大的压力。
荷官剧烈的喘气,他举起了手里的枪。
“喀嚓”,空枪。
“哈、哈哈……”
他的西装已经湿透,脸上却露出了畅快的大笑。
荷官把枪推了过去:“该你了。”
赢舟握着枪,心跳微微加速。他的另一只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死死握成拳。
“该你了。”荷官道。
语气里是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急促。
他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死死闭上眼,然后扣动了扳机。
幸运的赢舟,又是空枪。
赢舟提起的一口气缓缓放下。
弹匣一共六个弹道,只装着一枚子弹。现在已经发射过三次。
死亡概率,从最开始的1/6,上升到了1/3。
百分之三十三。
赢舟的幸运就是荷官的不幸。
荷官擦了几次手心的汗,这才有力气摁下扳机。
很幸运,又是空枪。
荷官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屁股坐在了背后的椅子上。
他浑身湿透,嗓子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冷笑。
至此,死亡率上升到了二分之一。
温热的枪又一次被人马摆到托盘里,送到了赢舟面前。
赢舟抬头,看向了他。
人马的目光冷漠而平静,像极了局外人。
“……呵。”于是,赢舟也忍不住低头,发出了一声轻笑。
【半小时前】
“我相信,您是不会作弊的。对吧?”
人马漫不经心地擦着头角上的血迹。
赢舟回答:“但你们老板,肯定会作弊吧?”
人马没有回复这个问题,而是转身,示意赢舟跟上。
荷官还在贵宾室里等着他。
赢舟跟在他身后,脚步不快也不慢:“我能感觉到,你非常的危险,或者说强大。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当赌场的员工吗?你输掉了生死赌约,但没有被做成人具,是因为你比其他人都有用吧。”
人马没有回头。
“荷官死了,你就可以拥有自由。外面的确有异能局的人,但我向你保证,今天,他们不会跟你动手。”
这句话,终于让人马的脚步停下。
他侧过头,一黑一白的异色瞳孔冷冷地望着他:“我不可能帮你杀了荷官。”
他是荷官的人具。换句话说,就是主人和奴隶。
荷官可以毫无负担把他变成任何东西,也能直接杀死他。
都不需要动手,只要人马稍有异动,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我不需要你动手。”赢舟直视他的眼眸,“到时候,您只要实话实说就好。”
……
……
人马本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