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大城市里干点别的,都比跟着我当护林员好……但那小子轴,认死理。而且也不会说汉语。算咯。”
老猎户乐呵呵地说着,朝着屋子里走去。
而被叫作三毛的土狗则是摇晃起尾巴,示意他们跟上。
元问心谨慎地把定位发到了安保群里。
这是他专门找的团队,还在路上。个个都在部队里待过,身手很好。
他小声道:“感觉不怎么靠谱啊。耳朵不好,又不会说普通话。到时候沟通都是问题。要不还是等我找的登山队?”
赢舟抿起了唇:“你之前你爬过珠穆朗玛峰。领队找的夏尔巴人*,不是安保队。”
元问心思考片刻,觉得赢舟说的有理。
说着,后院到了。
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在院子里磨刀。
顶多二十来岁,他坐在长凳上,面前是用得发白的磨刀石。熟铁做成的刀像一轮弯月,溜光。
穿着裤子,但没穿衣服。
皮肤晒得棕黑,看起来很健康。窄腰,身上的肌肉隆起,像绵延的群山。
裴天因低着头,汗水从鼻尖滴落。看得出鼻梁很高。
或许是因为是少民,或许是缺乏什么微量元素,头发不是纯粹的黑色,偏向暗红。
他的身上纹着奇怪的图腾。从手背到手肘,脖子、腰腹上都有。简洁又神秘。左耳上,还戴着枚银质的耳环。
() 荀玉走在前面,看见人之后,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去捂赢舟的眼睛,但忍住了。
他承认面前这个男的还挺帅。
但这也不是对方大白天袒胸露乳的借口。
这身体和健身房里练出来的死肌肉完全不一样。和高强度体力劳动练出来的肌肉也不一样。
像豹子,像狼。像一些很凶猛的动物,充满野性。
而很多时候,野性、兽性这种词,是和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联系在一起的。
毕竟人也是动物。
只是赢舟不是小女孩,还成年了。看两下是不会长针眼的。
裴天因同样发现了这些客人。
不过不是靠听觉,而是触觉。有东西靠近,地面会有震动。人和动物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抬起头,眼睛很亮。
赢舟甚至觉得这双眼会像动物一样,在夜里反光。
而元问心的感觉就更直接了。
——这人一定杀过人。
“裴天因是羌彝,族长会兼任祭祀,大概是这样的吧?我也不懂,所以有文身。他们那边未婚男性会戴耳环。耳坠子老贵了,碰都不让人碰。()”
“?()?[()”
然后,他从窗户里,把助听器丢了下来。
裴天因抬起手,接得很稳。
他把刀放下,去水龙头那边接水,洗了个手,然后用毛巾擦干,穿上衣服。这才郑重地戴上了助听器。
这玩意不好找,还贵。丢了就没了。他一向用得很小心。
老猎户说是镇上红十字会送的。但他和裴天因都清楚,是从别人脑袋上拿的。
之前有个毒贩子,躲进了山里。武装部队来了好几天也没找到人。
裴天因接到了通知,抄起刀往山里走。第二天就拎着血淋淋的人头回来了。
人和动物,在山里都一样。
他们都是猎物。裴天因是猎人。
这个毒贩子早些年耳朵中弹,一直在用助听器。裴天因把人头交了回去,助听器却藏了下来。
领导还说希望裴天因来他们军区。这么好的身手,不该浪费了。
可惜裴天因是真不会说汉语,再加上他也不愿意离开封山镇,遂作罢。
老猎户靠在窗户边,乐呵呵道:“直接跟他说就行了。他不会说普通话,但能听懂,很灵性。”
元问心:“……”
灵性不是这么用的吧。
裴天因打量了面前三人一圈,开口:“找我什么事?”
这句话在其他人耳朵里是“@#¥#¥@%”,但赢舟却准确无误地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
兴许是小时候听过。
赢舟:“我们想去许家寨。你能带个路吗?”
裴天因回答:“嗯,行。”
简单得让赢舟都有些意外。
裴天因捡起插在泥巴地里的刀,用刀尖指了指元问心脚上的皮鞋:“让他把鞋换了。”
说完,他用布擦了擦刀上的泥巴,然后别在自己腰间:“明天早上五点出发,三天后会下雨。雨多不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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