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的心怦怦直跳。
今日沈静柔带来的这个消息,歪打正着地跟她之前梦中的那个‘后梁’,联系到了一起。
之前宴辞也说过,对方如果是要复国,如今肯定也到了关键时刻。
差一个起事的口号……会是什么呢?
林晚意看过史书,这种情况下起事,肯定是要有一个正统的王,而当年大梁被灭,皇族都死干净了,根本不可能还存在什么后人。
不,也或许还有遗漏?
“靠近药谷……药谷?”林晚意猛然心头一惊!
九皇子不是明日就要动身出发去药谷了吗?难道九皇子跟大梁的余党有什么关系?
可,他们怎么会扯到了一起!
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林晚意却下意识地觉得,不能让九皇子去药谷!
林晚意拧眉梳理这些千头万绪,对茯苓道:“你有办法把消息送进宫给宴辞吗?”
茯苓点头,“可以让天玑送进去,夫人你要送什么消息?”
林晚意立刻来到案几前,提起毛笔,写下了几句话。
她写好后吹干了笔迹,仔细叠好,交给了茯苓,“立刻让天玑把这封信给宴辞,让他立刻看!”
“是!”
林晚意目送茯苓离开,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玉镯。
如果真的是大梁那边要起事,还得提醒一下药谷跟容城王府!
只是林晚意不敢让普通人来送这封信,她想了想,就让瑶光来把这两封信,给送到了留守在京城王府中的老管家钟叔手上。
容城王府有自己特殊的送信渠道,想必这样更安全一些,也更快速一些!
江半夏例行给林晚意请脉的时候,她疑惑道:“郡主,你的脉象有一些不稳,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感觉你心神不宁的样子。”
林晚意看了看江半夏,她拿出舆图,指了指几个城池,问江半夏,“半夏,药谷平时跟这些城池来往得多么?”
江半夏从小就在药谷长大的,她自然是认得,认真看了看,最后指了指一处,“药谷平时日常所用采买,都是在这个鹿城。这里有一些商铺的老板,我很熟悉。”
“可这鹿城,并不是距离药谷最近的。而且……我记得这里是大梁国的国都吧?”
“我也不知道,为何师父会一直让我们来这里采买东西。对的,这里的确是大梁国的国都旧地,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从来不让我们提起大梁,明明大梁都被灭了二三十年了。”
林晚意诧异地抬起头,“外祖父为何不让你们提起大梁的事情?”
江半夏无辜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林晚意的目光,落在了舆图上的鹿城上。
莫非,外祖父也知道关于大梁的什么事情?
江半夏好奇道:“郡主,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了,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林晚意也没有瞒着她,就把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见江半夏果然着急了起来,她反过来安抚她,“放心好了,我已经让钟叔想办法给药谷送信了,同时我还给容城那边送了信,他们距离药谷更近一些,如果真有什么事,肯定可以照应。”
江半夏也让自己努力镇定下来,她严肃着小脸说道:“药谷有办法,可以关闭进出谷的通道,只要他们不出去,这样外边的人,也进不来。”
林晚意稍稍放心,如果能够这样,那就最好不过。
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家人,她可不希望他们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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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宝殿之上,一身龙袍的皇帝,端坐在龙椅上。
他瘦得厉害,头顶的龙冠摇摇欲坠,好像是脖子要支撑不住了似的。
可他的眼睛却十分明亮,扫向每个人,那种好像是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让站在朝堂下的大臣们,都如芒在背。
就连本来心情极好的九皇子,他这一刻都庆幸自己是坐在轮椅上的。
因为他也有点腿软。
唯有宴辞虽然看着半垂眼,但却腰背挺得笔直,飞鱼服一丝不苟,静静地站在那,让人不敢忽视。
“那么大一个大活人死了,竟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柴康你这个京兆尹是不是做够了?!”
柴康跪在下面,内心郁闷极了。
如果让他回答真话的话,这个京兆尹他自然是做够了的啊。
这京城之中,王孙贵族,世家贵胄极多,每次出事,都难免牵扯上一二。
据说石头砸下来,都能砸到几个世子,几个皇亲国戚的。
这次更厉害了,那七皇子前脚刚被皇帝给贬为庶民,第二天就摔得稀巴烂了。
那才三楼啊,这得在半空中转多少个圈,才能够失足摔得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