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开交 。

而一楼这些皮革 , 卓小娥都认识 。

价格说了一遗 , 她也都记住了 。

于是亦泠就带着她坐到了一楼厅堂的桌前 , 拿出笔墨 , 教她写字 。

提起笔 , 亦泠写下了 “ 卓小娥 “ 三字 。

“ 这是你的名字 。“

卓小娥看着纸面上的字 , 努力地把它们和自己的 “ 名字 “ 对应起来 。

可是她全家都不识字 , 脑子里没有任何文字的概念 , 只觉得是一团陌生又复杂的画儿 。

“ 姐姐 , 这是符吗 ?“

有点挫败 。

“ 算了 ,“ 她顿了顿 ,“ 我们从最简单的字开始学吧 。“

毕竟又不考状元 , 卓小娥能记账写信就已经是一门技艺了 。

半个时辰后 , 卓小娥趴在了桌上 , 眼里已经没了神采 。

…... 真是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

体会到了幼时家里教书先生的无奈 , 亦泠提起笔 , 正要继续写字 , 就听卓小娥说 : “ 姐姐 , 你是从哪里来的 ? 为什么认识这么多字啊 ?7“

谢衡之已经以她 “ 夫君 「 自称 , 又频频出现在岐黄堂 , 他们的身份早晚瞧不住的 。

于是亦泠沉默了一下 , 说 :“ 姐姐是从上京来的 。“

“ 上京 5 1“

卓小娥立刻拙起了头 , 胥巴着大眼睦 ,“ 姐姐真的是从上京来的吗 ?“

亦泠点头 。

“ 我听店里的容人说上京的元宵节有蟾蜍灯 、 螃蟹灯还有兔儿灯 , 是真的吗 2“

上京鲜有人提起赤丘 , 赤丘却人人向往着上京的安稳繁华 。

亦泠叹了口气 , 说 :“ 岂止呢 , 不管是什么东西 , 上京的灯会都能做成栩棚如生的花灯 , 连小孩儿都可以呢 。

卓小娥惊呆了 。

“ 小 、 小孩也要被做成花灯吗 7“

亦泠笑了下 , 正想说不是那个意思 。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 伴随着兵器碰撞的响动 。

紧接着 , 前一刻还满脸好奇的卓小娥突然钻到了桌子底下 。

亦泠俯身去看时 , 她紧紧抱着桌脚 , 浑身都在发抖 。

再拿头 , 北营的几个士兵已经下了马 , 提着刀大步走进来 。

在卓小娥的视角里 , 她只能看见几双沾满了泥的皮靴 。

经过桌旁时 , 她连眼普都不敢眷开 , 蜡缩着身子 , 喘不上一口气 。

直到士兵们径直上了二楼 。

亦泠垂眼看着躲在桌子下的卓小娥 , 终于明白她在害怕什么 。

她的心被这缩成一团的身影揩住 , 徐徐蹲下来 , 朝她伸出手 。

「 小娥 , 别怕 , 他们不是北犹人 。“

许久 , 一只伤痕累累的小手才伸了出来 。

卓小娥探出头 , 四处张望着 , 确定没有北犹人 , 才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 。

可她浑身还在颤抖 。

亦泠把她抱在怀里 , 轻拍着她的背 。

「 小娥 , 他们是北营的将士 , 他们是来保护我们的 。“

卓小娥这才敢抬起头 , 往二楼看去 。

那他们会赶走北犹人吗 2“

“ 会的 。 “ 亦泠说 ,“ 他们一定会赶走北犹人的 。“

卓小娥想起了什么 , 嘴巴一撒 , 眼眶立刻红了 。

我娘也说他们会赶走北犹人 , 可是他们一直都没有赶走 。“

“ 我爹爹说 , 赶走北犹人就要打仗 , 打仗就要死人 , 我的堂哥还有我的叔叔 , 都会死 。“

她已经没了娘 , 又亲眼见到了自己爹爹的离世 , 再想到其他亲人 , 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

“ 姐姐 , 北犹人有自己的家 , 为什么总是要来抢我家里的东西呢 2“

为什么呢 ?

因为北犹与大梁的矛盾永远不可调和 。 所有的条款与商贸都只能是一时的 , 他们会永远垂涎大梁的资源 , 永远虎视眈眈 。 只要寻得机会 , 他们一定会打过来 。 而天性凶残的北犹人一旦侵占中原 , 轻则口口烧 , 重则屠城 ,

连老人小孩都不会放过 。

唯有让北犹彻底臣服 , 才能换来大梁百姓长久的安宁 。

可是亦泠无法将这些话说给一个不足八岁的小孩听 。

她紧扳着唠 , 气息沉重 。

如谢衡之所说 , 若有其他办法 , 谁愿意打仗呢 ?

每一个士兵的家里都有等着他的父母和妻儿 , 每一笔军饷都是大梁百姓日夜劳作的汗水 。

「 小娥 , 你爹爹是个好人 , 可是北犹人是无法和他们讲道理的 。“

说话间 , 搬着药材的北营士兵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