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因为缺氧不得不露出脸透气。
“毯子从哪里……”你想问他的,但刚蹦出几个字,喉咙发紧的感觉便涌上来,你不得不像个鸵鸟一样,再次藏进毯子里。
“沙发上拿的。”他在边上小声解释。
你模模糊糊想起来,前几天似乎坐在沙发上研究怎么和系统沟通,顺便将里面的成绩数据全部录入电脑。因为感觉冷的缘故,你披了条薄毯。
家里安静无声,也不知道沢田纲吉是跟谁学的,他隔着毯子笨拙地一点一点拍你的头。这个狭小黑暗的温暖空间仿佛是一个时间停滞的秘境,踏实感逐渐将你装满。
现在,你躲在里面有些昏昏欲睡。你确定,自己身体一歪就能靠到沢田纲吉身上,即使猜错了距离也没关系,他一定会在你倒下的那一刻接住你,而不是任由你硬挺挺地摔在木地板上挨痛。
你想起冬天母亲替你晒了整床的被褥,等你忙碌完一周、在周末回到家后,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澡钻进被窝时的放松。想念有很多种方式,你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怀念另一个世界。
“我刚刚不是故意凶你的。”你躲在里面和他解释,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上午也不是故意的,因为我觉得让司机知道会让你更尴尬。”
“那个啊,”他愣了愣,手停在你的头顶不动,你忍不住歪头蹭过去,“没关系,我已经忘记了。”
你在终于确定自己内心平复后,才从毯子里钻出来。
“我好了,已经没事了。”
沢田纲吉怔怔地看着你,在听见这句话后,才长舒一口气瘫在地上。
你被他的样子逗笑:“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没有,你那样很让人担心的。”
你捋了捋被汗浸湿的刘海。你到家后甚至连厚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这么钻进毛毯里,在玄关口从天亮蹲到天黑。他跑进客厅帮你拿纸巾。
太阳已经落山,外面漆黑一片。玄关没有开灯,沢田纲吉开的是客厅的辅灯。柔和的光线慢慢过渡而来,这让你的眼睛在适应黑暗之后,不会被明亮的灯光刺激。
你蜷缩的时间太久了,站起来时双腿发麻,艰难得像是正在做复健的病人。
“我看厨房有热水,给你倒了一杯。”
“你怎么还在玄关,快点进来。”
“沢田,我说你啊,”你坐在玄关口懒得动弹,手机里是一条沢田夫人的未读简讯,她说今天回来得这么晚,问你有没有准备晚饭,要不要过去一起吃。
“沢田,你在干嘛,赶紧回去吃饭吧。”你坐在门口催促。
他在里面跑来跑去,你不知道他到底还在你家忙些什么。爱学习被你们遗忘在猫包中,它是只很会审时度势的猫,在你恢复之后,它便趴在包里来回翻滚,“喵喵”地叫个不停。你将它从包里抱出来放在地上,它立刻冲进房间,不一会儿,你听见克啦克啦的咀嚼声。
沢田纲吉突然在里面大喊:“完了,怎么忘记把爱酱放出来了。”
你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