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四点就睡了。”
这其中有之前麻醉带来的嗜睡后遗症,不过更多还是源于本人的放纵。对于蓝波和一平,他可以使用兄长的身份,但对方是寺岛千……他好像没什么立场,即使是朋友之间的关心也会显得过于亲密。可如果双方角色互换,他又觉得十分的稀松平常。
说到底还是心态在作祟。总希望更靠近一些,可又因为一些说不清的缘故而退缩,只敢在暗处用对方知道后绝对会抗拒的方式表达爱意。
Reborn的声音冷冷的,显得漠不关心,似乎询问只是单纯在行使身为家庭教师的义务:“有什么问题吗?”
沢田纲吉皱着眉解释:“作息太不规律了,她现在还在长身体……这样对健康不好。”
“这很正常,你十七岁的时候没比她好多少。”Reborn弯起唇角,颇有些恶趣味地翻出了旧账。
沢田纲吉呆愣片刻,才猜到对方可能在说什么。
十七岁……他那时候在意大利留学,有几次凌晨二、三点时还给寺岛千打语音。
Reborn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他的大脑中飞快地闪过疑问,接着慌张的情绪紧随其后。但很快他又意识到,那已经过去九年,Reborn不至于现在翻出这件事教训已经是首领的自己。
Reborn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要知道你的话费账单并不难,屡次凌晨两三点骚扰一名女性,你应该庆幸没有被她拉黑。”
“因为那时候日本是白天。”沢田纲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七小时的时差不至于让你熬到半夜,有什么是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和她说的吗?”
“Reborn。”他唤了声对方的名字,声音带着刻意的平静。
被发现了……自欺欺人的秘密。
只是七小时时差而已,意大利的中午恰好是日本的晚餐时间,寺岛千一般十点多入睡,最晚不超过零点。两个国度之间重合着三到五小时的时间,可以让他在清醒又空闲的时候自由选择给对方打电话的时机。
不过那时他总在半夜苏醒,窗外星星点点的络石藤被月色笼罩,他披着薄被坐在床上发呆,看藤蔓的影子缠在窗棂上,看月光从玻璃窗外透进来,沿着华丽的地毯一路铺到床边。
他心里也感到冷冷清清,然后就想起了寺岛千。
再后来成为习惯。比起白日里吵吵闹闹的环境,他喜欢在无人的深夜和对方说话,那样会让他心里更舒服些。
年少时总是冲动的,他全身都被“喜欢”这种心情笼罩着。他在对方面前向来任性,除了明白暂时还不能告白之外,他完全没意识到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可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
以他对这位家庭教师的了解,沢田纲吉不相信对方只是无聊之下随口拿自己开玩笑。
“这里的事情差不多处理完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意大利。”
突然提及工作,沢田纲吉愣了愣:“……再晚几天。”
Reborn缓缓说道:“可是十年了,她甚至不知道你喜欢她。”
哪来的十年,明明就是九年……不,现在的寺岛千来自十年前,她没有经历过后来发生的事,不能一概而论。
沢田纲吉在心里默默反驳,但他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感到窘迫。
“九代在等你,你不如带着千一起回意大利。”
“不行!”沢田纲吉立刻拒绝。
他还不知道对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也不清楚她对黑手党了解多少、能接受多少。下午他才说了半句,对方便睡着了。他不忍心把人叫醒。不过以他对寺岛千的了解,骤然将她带去意大利,恐怕两人之后再也没有未来了。
他希望对方能够自愿跟自己回总部——这有些异想天开了,但至少也要等她能够平静地接受黑手党的世界再说。
Reborn幽幽开口,语气虽然平淡,却又带了点不容置辩的态度:“既不想让她回去,又不肯带去意大利,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再等两天。”沢田纲吉轻轻开口。
他苦笑了一下,这才是自己真实的性格,总是优柔寡断,懦弱又胆小。其实现在他才是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那一方,无论如何,过去的寺岛千在这个时代无依无靠,根本没有抗争的力量。已经做了那么多事,明明只剩下告诉她真相这一步了,可他一直都在试探,踌躇不前。
“七天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你需要快点做决定,”多说无用,在Reborn看来,沢田纲吉现在已经钻进了牛角尖,除非他自己能够想明白,光靠旁人敲打毫无意义。秉持着对学生的关心,这位家庭教师在离开前善意地提醒道,“你最好一直在她心里保留原来的形象,或者干脆不做不休地带她去意大利,不然只是在给为难过去的自己。”
沢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