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他们可是有过酒店煤气爆炸和放火烧山的前科!
“……这种情况你们还要在那里看烟花吗?”如果是你,绝对会在打扫完后飞速离开现场,再也没脸踏进这个地方。
“住持爷爷没有生气……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说了一段禅语,然后让我们安心……”绪子的话还没说完,耳畔突然爆出一声巨响,原本吵闹的氛围骤然凝固。
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没事,”她的声音忽轻忽响,但也不像是受到了惊吓,背景也很快恢复了吵闹,“我去外面看过了,是假山……之前被水流冲出一个裂口,没想现在居然断了。”
“不着急,不着急。孩子们,我这里有胶水和钉子。”电话那头隐隐传来老人悠哉悠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距离。
“您放心,保证修好!”是充满干劲的年轻人的声音,不过你辨认不出声音的主人。
接着,又是一阵乒呤乓啷的敲打声。
按照日本人的习惯,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立刻全员土下座请求得到原谅吗!一想到这群人刚刚闯了这么大一个祸,你却还要上山和他们一起在主人家看节目,瞬间感到头皮发麻。
你再次和绪子确认:“真的要在那里看烟花吗……”
“是千学姐吗?要不要来山上,”耳边突然涌进沢田纲吉的声音,“这里有个大平台,应该会比……唔。”
“你给我过去修假山。”是绪子咬牙切齿的警告声,她在小朋友语无伦次的道歉声中威胁道,“修不好你们要么赔钱要么全部留在这里打白工。”
你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太阳逐渐落下,离烟花开场还有三十分钟。走廊逐渐热闹起来,估计都是打算去看烟花的。
这座民宿虽然住宿条件优越,但离烟花观赏点还有段距离,再加上都是独栋的院落,高立的围墙挡住了视野,听说许多游客都特意提前订了VIP观景座。你们这群学生倒是没那么讲究,只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意外。
“嗯,我们现在下山去观赏点已经来不及了,这里有个大平台,视角不错,也没有别的游客。你从酒店过来只需要十几分钟,”电话那头的绪子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是住持爷爷的提议,离开场还有半小时,足够了。”
烟火大会一般持续一小时左右,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在山上,等他们到观赏点,节目都已经过了大半。相比之下,你上山确实是个更好的办法。
可前提是你知道上山的路线。
“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你提醒道,“你得告诉我怎么走。”
“这简单,你等一等,”绪子的声音放缓,在耐心等待片刻后,你听见移门推动的声音。随后,室外的风声、鸟叫声和男生的打闹声变得清晰起来,“沢田学弟人呢?”
听筒里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像是擦在了布料上。紧接着,你听见绪子冰冷的声线:“你不是想和她说话吗,现在手机给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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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上山的路上铺凿有人工的石子台阶,但也许设计师并不希望它出现过于明显的人为痕迹,因此石阶表面坑坑洼洼,角落缝隙生长着苔藓。
雨后空气潮湿,路面湿滑。夜幕降临,两旁亮起了昏黄的路灯。你小心翼翼地踩着石阶,生怕一不留神踏进积水中。
绪子说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到山顶,中间会经过两个山腰观景平台,等到了第二个平台时,离终点就不远了。可是眼看着手机上的数字越来越接近烟花开场的时间,别说寺庙,你们连第一个平台都还没走到。
“千学姐,能再走快一些吗,不然可能会赶不上。”
这座依靠着白根山的低矮山丘比你想象的要平坦许多,只是石阶间距和高度与平时走的楼梯不一样,因此必须时时留意路面,稍有不注意就容易绊倒。
“你闭嘴。”原本你就着急,沢田纲吉还在催,你气得脚下一滑,猝不及防地跪在了石阶上。
沢田纲吉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你,不然你整个人都要扑在积水里。膝盖到脚踝处阵阵刺痛,雨水溅在衣服上,湿润的面料贴着皮肤上的伤口。你咬了咬牙,心里骂骂咧咧地把这群人都诅咒了一遍。
“还好吗,有没有摔痛?”他举起你的手臂仔细看了看,在注意到手掌的擦伤时,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擦伤都是小问题,缓过神后,你试着在原地跺了两步,总觉得那阵刺痛渐渐变成古怪的钝痛,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好像勉强能走路。
一想起事情的起因和边上这位有关,你面露凶光,“谁让你们把人家的地下水管砸了的?”
沢田纲吉被你噎得缩了缩脖子,过了一会儿才想到要张口说些什么:“当时是因……”
“闭嘴。”
沢田纲吉乖乖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