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珠世小姐?”
她小声呼唤着,却迟迟得不到回应,犹豫片刻,还是起身走了进去,娇小的身子缓缓步入了黑暗之中。
见月并不怕黑,或者说,在执行任务期间,她有大半时间都是处在黑夜之中,追击那些只能生活在黑暗里的恶鬼。
可是这一次,身处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她却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阵心慌,似乎是有什么不可控的存在,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珠世小姐,你在吗?”
为了驱散这种不安,见月硬着头皮又开口了。
谁料到,就在她问出这一句话的瞬间,身后她特意没有完全关上的门,竟在此时,毫无征兆地合上了。
“咚——”
乍然合上的移门发出一声闷响,走廊里的吊灯被这动静震得轻微摇晃,灯影散乱间,竟交迭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感来,片刻后,又归于宁静。
“谁!”
见月神色一凛,身体已经下意识地转了过去。
然后……她便僵住了。
她的视线所及,依旧是仿佛要将一切都淹没的黑暗,似乎与方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见月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就在她的正前方,在她不过咫尺的距离之外,站着个高大的影子。
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到见月甚至能感知到对方胸膛的起伏,她的呼吸打在其身上,又被阻碍着传回一阵暖意。
这种被别人的影子笼罩着的感觉并不好受,特别是对方要高大那么多,完完全全把她覆盖在阴影之下,再加上其气势惊人,陌生中还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熟悉,让见月极为不安。
她下意识想要后退,离对方远点。
这人绝对不可能是珠世小姐,那愈史郎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或者说,愈史郎到底是哪边的人,如果他不是珠世的人,又为何会得知她来造访的消息?
虽然心中思绪纷杂,可见月的动作却不见犹豫,即便无法使用呼吸法,念能力也大半作用在养伤上,但身为柱,她原本的身体素质便颇为惊人,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及时反应,飞快向后退去。
谁料,她快,对方更快!
几乎就在她要动身的前一刻,那个高大的影子也动了。
却不是见月警惕的攻击,反而是一个……极为克制温柔的拥抱。
像是汹涌的浪潮流经浅滩,又如永冻的霜雪悄然消融,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将面前之人揽进怀中,如此珍重轻柔,宛如他抱着的,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境,是失而复得,却又永远不属于他的珍宝。
“太好了……你还活着。”
直到将人完完全全抱在怀中,感受到她鲜明而热烈的心跳,感受到那炙热的能灼伤他指尖的体温,继国严胜才放下数日来的紧张疑虑,喟然出声。
见月:头皮发麻!
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耳畔,这熟悉的声线即便已经数年没有听过,可她化成灰都能够认得出来——继国严胜!!!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货会出现在这里,鬼舞辻无惨之前不是说过他失踪了吗,怎么现在会和珠世混在一起?他到底是敌是友,是敌的话完犊子,她现在还处于受伤状态,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干掉他。是友的话就更生气了,之前的账她可还没有清算完呢,这下岂不是不能寻仇?
各种各样的想法蜂拥而至,心乱如麻间,见月竟有点当机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没有注意到,对方已经放开了她,甚至还守礼地往后退了两步,仿佛那个一触即离的拥抱,只是幻觉。
见她久久没有反应,继国严胜眉心微蹙,轻喝出声:
“警戒。”
就是这一句话,让见月梦回年少,被对方以训练之名,实则挨揍的悲惨童年时光。
每当两人实战训练,对方的攻击将要落到她身上之时,他总会淡淡地说一句“警戒”,然后开始惨无人道的单方面打击。可以说,见月认为,她现在热衷于揍无一郎炭治郎他们,和继国严胜带给她的童年阴影脱不开关系。
自己淋过雨,这群臭小子也别想好好撑伞!
因此,当听到这一句熟悉的话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攻击。
【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宫·九连】
带着清辉的淡紫色光晕在昏暗的房间中升起,在这星点光亮下,两人瞧见了对方的脸,皆是不由得一愣。
继国严胜已经不是鬼化形态了,别说那些丑陋的长满眼睛的刀刃了,连第一次见面时就有的那多余的四只眼睛,也已经悄然无踪,俊秀白皙的脸上,只余一对金色的眸子,半隐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晦涩难懂。
额角以及从脖子处蔓延开来的红莲般的斑纹,却为这份灿金眼眸带来的气质去掉一抹冷淡,添上了一缕妖冶,仿若跌下神坛的神子,被嚣嚣红尘肆意埋没。
与此同时,继国严胜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