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圣驾回京的事情有相应的官员督办,时延难得地清闲,手边除了奏折,还有一本经书,时延闲来无事,倒也翻阅了几页。

没一会儿就听见了外面的嘈杂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玉州回来了,只是时延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还会回来,也许没带回去什么信息,还得再在他身边待一段日子。

没人教玉州规矩,他在猎宫里的身份有些不清不楚的,时延没有发话,他就不算主子,但也没有人敢把他当奴才,所以他咋咋呼呼往时延寝宫来的时候,也没人敢阻拦。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玉州推开门,献宝一样把自己从山里挖回来的土给他看。

时延掀起眼皮,看着他脏兮兮的手上沾着泥土,晨起时梳好的发髻,上面插着好几片从山上带回来的枯枝落叶。

“带土回来干什么?让我也尝尝?”

玉州郑重地点头:“这是我出生的地方的土,跟你分享。”他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报恩,所以就只能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都分享给时延。

时延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我看过了,收起来吧。”

玉州笑起来,把自己带回来的这一捧土放进了一边的花盆里,花盆里种着玉州从猎宫哪个不知道名的角落里挪过来的一株草,玉州像宝贝一样种着,没想到时延回来之后也没给他扔掉。

他收好这些东西之后,才凑到时延的旁边:“你是要出远门了吗?”

时延点头:“不是出远门,是回去。”

玉州有些懵懂:“你的家不在这里吗?”

时延只是侧头看他,伸手拨下了与他脑袋上的枯叶,在拿下来的那一瞬间,又觉得那叶子似乎长在他头上也没什么突兀。

他的家,似乎天下都是他的家,但他还是孤家寡人。

“去洗洗。”

玉州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缝里都沾着泥,这些日子晴彩已经教了他很多东西,所以这会儿他就去找了晴彩准备好好洗一洗。

在玉州离开之后,一直在暗处跟着他的侍卫来到时延的跟前:“陛下。”

“说。”

“公子一个人上了山,好一会儿才停下,最后停在一棵大榕树前面,一个人在原地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时延想起先前玉州说过的榕树和石头,问:“榕树旁边有石头吗?”

那侍卫点头:“有的,很大一块石头,公子是坐在石头上面自说自话,说完之后又把所有银两都埋在了底下。”

“说了什么?”

侍卫的脸木了木,他当时也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并没有把玉州说的话听完整:“公子先说要报恩,随后,念了很久的经文。”

侍卫又补充道:“属下已经留人守在原地了,若有可疑人员,定能一举拿下。”

时延的目光落在盆里玉州带回来的泥土:“传太医来。”

玉州对发生的对话一无所知,他收拾好了自己的身上,重新来到时延的身边,这会儿已经到了饭点,他揉了揉肚子,看到时延在看书,轻声问:“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他的话音刚落,行中就已经带人摆好了饭桌,玉州便凑过去,端坐在桌边,等着时延。

时延并没有什么口腹之欲,每日进食也不过是为了基本的生理需求,但玉州坐在让他的旁边,看他吃得那么香的样子,时延也比平时吃得要多些,往常只是听行中说他吃得很多,今日真正见识了,才觉得有些惊心动魄,看着玉州那么平坦的腹部,能装得下那么多吃的?

伺候玉州的晴彩已经是见怪不怪,时延看着,随后还是请了太医来给玉州诊脉。

得到的自然也是玉州身体十分康健这个结果。

按照先前玉州在猎宫里的行程,吃完饭之后他就应该去给他的那株草浇水,为了消食,他是从猎宫里的鱼池里取水,能走好大一圈,刚好消食。

所以在太医离开之后,玉州抱着自己的花盆:“我去给我的草浇水了,一会儿再回来。”

却没想到时延也站起身来:“朕跟你一起。”

玉州自然没有意见,于是他走在时延的身侧,把自己怀里的花盆给他看:“这个是我在那边挖的。”

时延终于仔细地看了一眼花盆里的杂草,也确实像是杂草,稀疏的叶片,风都能吹倒的根茎,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是什么草?”

玉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它就是和我眼缘,我觉得它跟我长得很像。”

时延有些不赞同,从他遇到玉州开始,他就一直是蓬勃向上有生机的,跟这个稀疏的杂草一点也不像。

猎宫的规模不如皇宫,但比起一般的建筑来也是很大了,玉州吭哧吭哧地抱着花盆,不知道是不是里面装了来自他故乡的土,整个花盆都重了不少。

好不容易走到鱼池边,玉州让时延等在岸边,自己往鱼池边给花盆浇水。

时延站在原地,看着用手捧着水往花盆里浇的玉州,行中在他的身侧:“行中,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行中只是低着头:“陛下如有疑虑,不如将他留在猎宫……”

时延侧过头看着行中:“不带在身边,又怎么知道他的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