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抬,就那么垂着眼低着头,好可怜。
阿畴:“我还记得栗子糕的味道,甜腻香软,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栗子糕。”
希锦听着,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原来你以前都没吃过栗子糕啊!”
对此,阿畴没有反驳。
他生来身份贵重,曾经享受着世间最奢靡的荣华,孩童时的他,又哪里看得上区区一块栗子糕。
只是风云突变,皇家的骨肉亲情是如此薄弱,他从云端跌落尘埃,东躲西藏,吃尽了这辈子从未受过的苦头。
以至于当再次将那栗子糕放在口中时,他只觉得那是世间最美的滋味了。
希锦叹息,感慨道:“所以说,有钱就能吃栗子糕,没钱就不能吃栗子糕了,所以我们还是得多挣钱!”
阿畴眼中便泛起笑来,她永远能把话题转到挣钱上。
他注视着她,视线格外温暖:“是,会努力挣钱。”
希锦却已经畅想未来,想着将来挣了钱的美好:“如果挣了钱,到时候我再打几件首饰,我看我舅母过年时候戴的那件累丝银簪,光是手艺钱就不少呢。”
按照大昭的律令,只有皇室贵族并那些一定品级的贵人才能佩戴一些名贵材质的头面,不过对于头面的做工以及样式,却是没什么要求,那她们这些商户人家自然可着劲儿的折腾了,是以手艺钱倒是比那材质钱更值钱了。
阿畴视线自始至终未曾从她脸上挪开,听到这话,道:“你喜欢的话,现在就打吧,也没多少钱。”
希锦:“才不!等挣了钱再打!”
阿畴点头,声音低沉温柔:“好,那等挣了钱。”
这么说着,阿畴抱着芒儿说了一会儿话,便也给奶妈让哄睡去了,这时候丫鬟已经烧洗了面汤,夫妻二人准备沐浴。
阿畴道:“水备好了,你先洗吧。”
她体弱,单薄,大冷天的怕冻着,头茬面汤都是给她用的。
希锦想起自己最近看的话本子,提议道:“你干嘛不陪我一起洗呢?”
阿畴挑眉看过去,却看她两眼晶亮,闪着带了恶趣味的光彩。
阿畴:“怕你觉得挤。”
希锦不喜欢去外面浴池,都是在家洗浴,用沐桶,家中那桶并不算太宽阔。
希锦轻哼:“我才没有觉得挤呢!”
阿畴见此,自然随她。
希锦取了各样衣服用具进去时,便见阿畴已经利索地除去了外袍,又准备好了长凳,香粉,面药和口脂等。
浴房内只有一处小窗,开得高高的,些许透进来一些光而已,阿畴点了壁龛中的油灯,于是浴房内便透出朦胧的光来。
希锦透过那朦胧的雾气看过去,阿畴身形修长挺拔,精瘦有力。
她当然知道,他平时穿着外袍,乍看仿佛是清瘦的,但其实那年轻的身子骨蕴藏着惊人的力量,爆发起来能把她吓到。
就没法想象,男人那个时候怎么可以那么野蛮,那么狂猛!
简直不是人,是饿狼,是野狗。
她的视线巡过他身上,之后便从一处似有若无地掠过。
其实也不是没见过,偶尔瞥见过,当时就有些腿软,几天没让他碰。
她那一眼,阿畴自然感觉到了。
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那么一个眼神,软绵绵,似有若无,犹如羽毛一般,就那么轻撩过来。
一瞬间,他体内已是惊涛骇浪。
他垂眼看过去,看到了自己无法隐藏的羞耻。
再次看她时,她却已经披了浴裙,坐在水中。
他便走过去,走到水桶边。
希锦看他就那么明晃晃地过来,毫不遮掩的样子,好像特别光明正大。
她咬唇,透过那氤氲水汽打量着他,歪着脑袋道:“我突然想起来——”
阿畴:“嗯?”
他知道她又在憋着坏,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就那么沉默地等着。
希锦抬起纤纤玉指,略撩起自己黏在脸颊的发丝:“我最近看了新的话本。”
阿畴:“什么话本。”
这么说的时候,有什么在崛起,很明目张胆,就在她面前不远处。
隔着那浴桶,有些狰狞地冲她示意,一点一点的。
希锦面颊上便泛起潮红,她别过眼去,看着一旁的水雾:“就是一个俏娘子和闲汉的。”
阿畴:“闲汉?”
希锦脸红心跳,不过还是将自己看的那话本大致给他讲了,一股脑讲完后,总算松了口气:“反正就是这样了!”
阿畴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她那双雾濛濛的眼睛已是水光泛滥。
他低声问:“所以?”
希锦:“好了,我现在就是俏娘子,你就是闲汉,我家良人外出远行了,我春闺寂寞,你便趁虚而入——”
她想了想:“不不不,你要偷窥我沐浴,然后过来和我一起共浴!”
阿畴便缓缓皱眉,不太赞同地道:“这个话本不好。”
希锦:“怎么不好了?我喜欢得紧,你还站那里干嘛,快啊,不然我家良人要回来了,你看得到吃不到,怕不是要急死了!”
她想起那话本中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