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空间。
第八层,见座厅大殿。
秦棱坐在那硕大的座椅上,他的身形有三米多高,手脚不成比例,十分的长。
而这一切都隐藏在了他硕大的宽袍之下,他异常的安静,甚至说安静的有些过头了。
秦棱抬起头来,“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能让人想起过去……”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像这般走火入魔的呢?”
“是我开枪杀掉o5议会几位首席的那一天,还是我向死神祈祷换取力量的那一天,不……那好像是同一天的事情。”
“所以也可能是,在更久之前……”
可能是那天吧,那次边境的武装械斗……
一群境外的雇佣兵擅自跨越国界线,当时他的战友们都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只有秦棱退缩了。
他害怕,他怕死,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从学生时代就是如此,旁人诽谤他,他不反驳。
旁人欺负他,他不还手,旁人辱骂他,他就沉默。
很窝囊吧,但这就是曾经的他,那个时候他无论怎样也不会做出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这种事。
直到那些雇佣兵非法越境,他死了24个战友,其余的战友也都受了轻重不同的伤。
只有他,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因为他躲了起来。
尽管没有人怨他,但看到那24个战友的尸体后,秦棱的心境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他突然开始反思起了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加入战斗,所以才死了24个人?
这固然不可能,但如果他加入战斗的话,会不会少死一个人呢?
是啊,会不会呢?
尽管说这一切已经迟了,但如果他的加入真的能少死一个人,那不就是他害死了那个人吗?
因为他怕死,所以就多死了一个人……
自这以后,秦棱便像是入魔了一样,开始整天想着这件事情,他一刻也无法忘记那天牺牲的24个战友。
哪怕是时至今日,那24个人的名字他依然记得。
他无数次的反问自己,无数次的想要做出改变,无数次的想要弥补过失。
但都失败了。
直到他被从边防调回中央,他依然是浑浑噩噩的,可上级却对他赞扬有加。
因为,秦棱的背景并不简单,他的父辈中有两位都是军方高层。
让他去边防,是因为其中一位长辈觉得他缺少了点血性,让他去边防磨砺一下。
这次被调回来后,秦棱的两位长辈便开始往他的身上揽功,尽管他什么都没做。
这更像是一根钉子一样深深刺痛着秦棱。
“这样……真的是正确的吗?”
“舍去性命保卫家园的人,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啊。”
“我只是躲在他们的后面看着他们,就干看着。”
但这些话他没能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说出这些话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就这样,秦棱走上了一条被人安排好的路,一路平步青云,直接来到了常人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和高度。
但他却始终感觉自己扎根在泥潭之中,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泥潭里打滚。
只是让自己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脏。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在见到他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当官真简单呢,二代。”
“你是怎么上来的,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但现在你我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他说出了秦棱埋藏在心底的话,他叫张任东。
后来两人成了挚友,是啊,谁都没想到。
不过是短暂的相处,秦棱就知道了,张任东是真的有能力。
如果不是认识了他,估计秦棱永远也不会做出那件事,他检举了自己的两个长辈。
检举的内容是,徇私舞弊,贪污受贿。
尽管这些都是铁打不动的事实,但现在可不是那个批斗,检举揭发亲人的年代,秦棱说是大义灭亲,更像是大逆不道。
他的检举成功了,随之而来的是自己也跟着一落千丈,尽管那是之后的事情。
家人的怨恨,旁人的冷眼,世人的诋毁,他这么做没有捞到任何好处。
唯有张任东感到佩服,两人的关系就是在那时开始改变的。
秦棱说他想做点什么,他想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那天他好像重生了一样,他开始有所作为,无私的为人民服务,他甚至开始洗脑自己,暗示自己,为自己种下了思想枷锁。
他限制自己的一言一行,他制定详细的计划目标,一切不为己,只为人民。
但除了张任东以外,他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认可。
不过这就够了,如果做事只是为了给别人看的话,那就和恶人拜佛一样,他们拜的不是佛,而是自己的欲望。
秦棱舍弃了形式主义,开始步入极端。
也是一个巧合,一个上级领导看中了他,并给了他一个机会。
“不求名,不求利,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