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句使得顾蒙愣住, 眼前的钟沉憬神色试探，几许认真。

这个事还去考虑。

顾蒙轻敛目光，不如何回答, 只好轻推他的手臂：“先去买药吧。”

钟沉憬略有忖度，端立身形。

他试着商量：“过医生，建议在有条件的况下, 趁年纪尚轻，身体恢复得快，生育风险更会低。”

顾蒙轻轻扬眉，他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去了解这些事的, 到这一层。

有些懵然, 轻语道：“可是我刚入剧团, 跳舞呢。”

钟沉憬低敛眸色，似乎在理且认真的考虑：“这个不是题, 两者可以兼得。”

之前也曾说过等毕业提起这事, 刚好离校, 他只是合理的分析, 认为这个年纪生育风险的最低

顾蒙别开颊, 倔犟道：“我不要。”

钟沉憬端量着的神色，温声询：“蒙蒙, 跳舞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有够就的, 等到那时, 可能是七年八年, 或者十年。”

“如果是这样, 我不担心孩子，更担心你的身体状态。”

他的母亲高龄生产，当年孟宛若生产大出血, 所以有这种顾虑并不意外。

顾蒙哽了哽喉，坚定道：“可是我不会停止跳舞。”

钟沉憬扶着的手臂，耐心解释道：“我并有让你停止，提早解决孩子的题，相反这是有利于你，比起以后，现在的体质更容易恢复，更容易保持跳舞的体态。”

在讨论题，他显得格外理和肯定，句句在理，也句句淡漠。

就像有，就像只是为了生子，而找借口说服。

但越是这样，顾蒙越到不悦，有种不被他安排所有事的反逆心理。

出言打断他的话：“为什么一定要生小孩呢。”

此话一出，钟沉憬便顿住身形，漆墨的眼眸深沉着，难得的怔然。

顾蒙顿时意识到自己过于言重，避开他的眼神。

本意不是如此，但第一念头依旧是：在他心里是不是非要孩子不可。

缓和道：“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钟沉憬默然良久，眉目间悄无声息地闪过失落，忽然意识到或许并不喜欢小孩，所以他的考虑是徒劳。

这是他们第一次产生分歧和矛盾。

钟沉憬淡敛神色，松开搀扶的手。

语气却微微黯然：“那就不提了，是我着急了。”

“吃晚饭吧。”

他淡淡的一句，离开卧室。

顾蒙停顿在原地，其实不该这样去，明他有那个意思的。

空气里弥漫着不欢而散的意味。

等到良久后，顾蒙下楼，餐桌摆放着晚饭，还有一个未开封的药盒。

两人相视一眼，气氛似乎少了点之前的融洽。

＊＊＊

那天之后，他们就真的再提过是否要孩子的题。

钟沉憬淡然得就像什么都过，看不出绪，依旧温和沉雅，但话语少了些。

虽然生活依旧，但顾蒙有些心不在焉，在私下和顾妈妈说起这件事。

“之前我倒是担心会影响你的学业，但现在离毕业也快了，沉憬说得也合理。”

电话那头顾妈妈叨叨絮絮的。

“那我当然希望你们一儿一女凑个好字，要真是到那个时候，一胎还好，养两年身体，到二胎差不多够你吃一壶的了。”

顾蒙嘟囔道：“可我怕痛。”

“怕痛？”

顾妈妈道：“搁以后更痛，你三舅家的媳妇三十五岁怀的二胎，三天两头的跑医院，少折腾。”

顾蒙圈坐在客厅的沙间，妈妈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得轻松，现在还年轻嘛，哪有那么严重。

一胎都着落呢，怎么就着二胎了。

轻思钟沉憬的容，有些堵气道：“那就不生了。”

“你这是什么话。”

顾妈妈索不依：“我给你说哈，这两年要是搞定，等我年纪大了，才不帮你操心小孩。”

客厅的玻璃幕墙空透清亮，顾蒙躺的地方正好迎着光线，静谧安然。

而正在此时，那隽冷的男人从外而归。

顾蒙听见动静，连忙挂断妈妈的电话，赶忙坐起身。

钟沉憬从容不迫地入门，淡淡一瞥紧张的神态：“怎么了？”

顾蒙摇摇头，而微信里顾妈妈语音：「你这死丫头，一声不吭就挂妈妈电话，礼貌。」

钟沉憬温声低笑，换鞋后走到沙旁，和亲吻一下，便径直走向吧台喝水。

顾蒙则趁机给妈妈回消息：「他回了，不说啦。」

离校后，顾蒙的重心就彻底放在剧院的表演和编排节目。

按李辰耀的意思，将要给编排一个舞蹈作品，具体内容还在商讨中。

这雨季还停，滴滴答答的，满地潮湿。

顾蒙都习惯带伞出门了。

这天表演结束，顾蒙照往常一样离开剧院，隔着绵绵细雨，便见林雪儿站在屋檐下等待。

披散着头，满身潮湿，低落狼狈，像个落汤鸡似的。

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蒙心头一紧，提着伞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