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子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干净,没有什么乱糟糟的事情。但其实,朱老板已经找了好几个买家,他一直故意吊着大家,选择一个统一的时间来谈合同,就是想玩一个时间差的游戏。
在昨天的谈判里,有一条非常重要的先决条款,就是需要先付百分之五十的款项。朱老板说他需要先用这笔钱去还掉他儿子的高利贷,不然利滚利让人非常的吃不消。
这听起来是合情合理的事。只是可能陆离自己也没想到,常常给别人下套的人,有一天也会被别人套。
陆离在这个城市也呆了很长时间,长到大家都知道他在物色场子,中间也不乏不少掮客给他推荐,毕竟开赌场,在澳门有赌牌就是合法,可在内地,就是违法的存在。
如果场子没有背景,那很可能开门就得关门,搞不好人还要进去。
可谁也都知道,能在这里开赌场的老板,都是有背景的,赌场就是手里攥着会下蛋的金母鸡,也不可能轻易给外人进来分一杯羹的机会。
陆离心里也更加的清楚,但是面对账目数字越来越差的澳门,三叔催促的电话来的越来越频繁,陆离也心急了,虽然我没有见识过三叔的手段,但是从一贯陆离和阿弃的态度就能看出,那手段折磨人的程度绝对是会打破常人承受能力的。
所有当陆离得知朱老板的场子要转让时,他立刻嗅到了商机。他知道这个场子很有潜力,背景也是全部打点明白了的,只要买下来,再稍加运作,肯定能赚大钱。于是,他开始和朱老板接触,想要买下这个场子。
朱老板作为圈子里的老油条,本身也不是个善茬,他看出陆离很有诚意,一边装着同情,但是一边还故意拖延时间,让陆离等了很久。
陆离心里很着急,作为生意人,陆离也明白,只是他判断失误了, 以为朱老板这样做是为了抬高价格。
于是,当朱老板提出需要付一半定金的时候,陆离虽然很有犹豫,最终还是咬着牙答应了,毕竟他有些害怕夜长梦多。
但是其实我昨晚的态度在陆离看来还是非常不可理喻的,所有在我提出希望延期签约的时候,陆离满脸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想不通我为什么要靠什么莫须有的度流感来阻止这单马上就要成交的生意。
而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自己的坚持是正确的。
其实我在昨晚就看出了陆离的犹豫,他的表情和往常不同,我能感觉到他有些不高兴。但我还是强硬地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那一晚,陆离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但我知道他还在让人去打听朱老板的具体情况, 明里暗里都加大了调查的力度,基本就要把朱老板祖坟的位置都要挖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正在吃早餐的时候,陆离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他的一个朋友打来的,朋友告诉他,就在我们和朱老板谈判的白天,朱老板早已经和其他买家谈好了价格,并且签了合同,甚至还过了户。
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最新的消息都没有传到陆离这边来。而且朱老板还特意选了周五,这就意味着,只要陆离一签合同,我们要与朱老板过户只能等到下周一,朱老板就有足够的时间卷钱跑路。
陆离听完电话,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他的脸色难得的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他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被朱老板耍了,竟然利用他的急于求成准备逼他进套。
虽然在这件事上我们并没有金钱上的损失,但是我和陆离之间的关系却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一切都是因为陆离的判断失误,导致那天三叔在电话里足足骂了快一个多小时。陆离只能一个劲的道歉,可是三叔怎么会听进去别人的道歉,到后来三叔骂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为了维护陆离的面子,我也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去外面等。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希望有第三人在场看自己受训。
即使站在门外,从屋里传来的声音,我还是能感受到陆离的尴尬和三叔的愤怒。
三叔本身就是一个严厉的人,而这次的失误又实在太大,让三叔非常失望。我听到陆离他不停地向三叔道歉,但是三叔电话里的语气并没有任何缓和。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直到三叔的情绪稍微平息了一些,挂断了电话。我才再次走进了房间,看到陆离的脸色非常难看。
陆离只是沉默的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有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是戒备与生分。
稍稍懂一些察言观色的我明白,这个时候的陆离可能就是个爆竹,一点就要爆,所有我也沉默的不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陪伴。
没想到,没有等来陆离的主动开口说话,却把阿弃给等来了。
阿弃进了房间,看到冷的都快结冰的氛围,却没有觉得有一丝尴尬,反而是直接开口调侃起陆离来。
“哟,没想到在澳门精明了一辈子的陆老板,竟然差点被一个内地的土老板也骗了。”
听到这句话,陆离抬起眼狠狠地瞪了阿弃一眼,一个嘶哑的字从他的嘴里蹦出:“滚!”
阿弃却并没有因为陆离的驱赶而生气,反而是一脸戏谑地看着陆离。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