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熟悉湘玉城,还是裴劲广身边数一数的心腹。
裴衍想让陈叔救出周芝语母子,还想托他眼线,与自己在攻城时里应合。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许以好处的,而陈叔现在最惦念的事情,应该就是妻儿的安危。故而,在安定侯府被抄前,他就未雨绸缪,转移了陈叔的妻儿,想要作之后的筹码,与陈叔交易。
刑部会逐一核对裴氏的宗亲,却不会太过细致地核对家奴,这也是他能够转移陈叔妻儿的契机。
目送眼线离开,他拉过秦妧,说了一些攻城的计划,“再有一个月,工部的巧匠们就会赶来这边,到时候,我会送你和雪霖先行离开,待攻取了湘玉城,咱们一家就能远走飞,不问世事了。”
秦妧未觉得轻松,反而忧心忡忡。毕竟反贼是他的父亲,不管是否有血缘,也是对他有过养育之恩的人。他真的能够摒弃一切杂念吗?
再,小太子失了裴劲广这部分势力,又与肖逢毅或多或少产生了隔阂,在日后的路,注定荆棘满满,裴衍能坐视不管吗?
不过这些是后话,秦妧不想鳃鳃过虑,于是乖巧着点点头,窝进了裴衍的怀里。
雪霖躺在一旁吃着小肉手,成了眼下最忧的人。
裴衍一手搂着秦妧,一手捏了捏儿子的脸蛋,告知自己,要让儿子不受安定侯府骂名的影响,忧虑地长。
湘玉城,总兵府。
这晚受了些刺激,裴劲广早早歇下。
陈叔熄灭连枝灯,躬身退了出去,待在耳房中了片刻,估摸着裴劲广彻底入睡,才撑伞,去往关押周芝语的柴房。
看守的人只当陈叔是奉命前来,没有怀疑,还主动推开房门,“陈爷请。”
陈叔走进去,寻摸半圈,才在角落里找到了瑟缩的周芝语。
经恢复记忆的女子像忽然竖刺的刺猬,初根本不听陈叔解释来,还让他快滚,直到摸到陈叔递来的一把玉骨折扇,才猛地抬头,可视野一片漆黑,除了辨析声音,再做不得其他。
陈叔沉声:“不管你信不信老夫,这是一次逃离的机会,总比坐以待毙强吧。”
周芝语攥着被撕开的衣裙身,忽然被雷电映亮素面,“给我套衣裳。”
陈叔塞给她一个包袱,叮嘱句后,转身走出柴房,再次去往地牢......
破晓朝暾时,陈叔在名心腹的掩护下,将唐九榆五人悄然送到了一处暗前。
掀开被潮湿落叶覆盖的木盖,陈叔示他们沿着地离开。
这是裴劲广给自己留的后路,可通往护城河畔,除了陈叔和两名参将,再其他人知,换句话说,其余知的工匠们,被那两名参将灭口了。
“下了整夜的雨,地恐有积水,务必要小心,老夫只能送到这里了,趁着天还没亮,位快点离开吧。”
唐九榆扶着周芝语和阿湛下了地,自己转身朝老一揖,“老先生恩,唐某没齿难忘,也必不会辜负老先生的嘱托,掘地三尺,也会寻到您的家人。”
在裴劲广身边呆久了,陈叔早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他比划个“请”,示唐九榆尽快离开。
当木盖被重新铺落叶,陈叔兀自叹口气。他尽力保妻儿了,之后的路,就要由他们开拓了。至于自己,论裴劲广负隅顽抗还是弃甲投戈,不会善终了吧。
望向放晴的天际,五旬的老呢哝一句“离别归期,惟愿卿多福”,步离去。
潮湿的地里蛛网连片,虫蚁众多,唐九榆越过其余四人,弯腰向前探索着,以不算魁梧的身躯,后面的母子人遮挡了潜在的危险。
两名仆人垫后,对视一眼后,觉得他们这位平日里懒散的主子,变得有些不同了。
唐九榆以手肘撞开护城河畔的盖子时,人闻到了一股股清新的空气,摆脱了被潮湿阴暗包裹的恐惧感。
冉冉旭日驱开乌云,漫□□霞曜曜刺目,唐九榆眯着桃花眼,正在确定他们所在的方位时,忽听灌木丛中传来簌簌的声音。
“有人。”
唐九榆张开双臂,挡住周芝语和阿湛,戒备地看着从灌木丛走出的两名男子,其中一人,他认得,是裴衍身边的心腹,名叫魏野。
刚轮到自己来盯梢,就遇见唐九榆人,魏野兴奋之余,不忘四周观察,随后拉住唐九榆躲进灌木丛,问了具体的情况。
不谋而合的两拨人,在气氛压抑的湘玉城,私语了片刻,因默契达成了一致。
唐九榆人随魏野去往裴衍所在的村落,一路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除了周芝语。
恢复记忆的她,如同坠入冰冷的深潭,始终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