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啼笑皆非,“你在人伢子手里多久了?”
阿雅娜掰着手指头算了好久,脆生生回道:“不多不少,正好两个冬天。”
江宁恍然,也就说这丫头在人伢子手里待了两年了,那个时候也就八岁左右,比她收留钟绵绵的时候也大不了多少。
“那你家在哪里?”她自然地替阿雅娜拢了拢耳畔的碎发,眼神温柔慈爱。
阿雅娜一瞬间呆住了,怔怔盯着江宁,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看,随后扑进她怀里,“姆妈!你当我姆妈好不好?”
江宁:“?????”
于嬷嬷有些慌了,上前要把阿雅娜拉开,“你这孩子也太不懂规矩了,怎么能这么抱着夫人,快松手。”
“姆妈,是姆妈!”阿雅娜一直强调,抱着江宁的手不仅没松,还紧了几分。
江宁大概猜出姆妈的意思,见阿雅娜不想多说,便摆摆手,让于嬷嬷退下,温声劝道:“你先在我家待着,等你哪天想说了再告诉我,不过在此之前你得遵守一些规矩,可以吗?”
阿雅娜使劲儿点头,一直黏在江宁身边。
江宁让于嬷嬷带她下去学规矩,转头向长青打听起阿雅娜的情况。
本以为两人关系这么好,长青应该能知道阿雅娜一些情况,没想到这家伙不仅一问三不知,甚至连阿雅娜的名字都是现在才知道。
江宁傻眼了,“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长青茫然四顾,“小的并不认识阿雅娜,在人伢子手里的时候阿雅娜看谁老实就跟着谁,人伢子让我们干活,她就在那边玩,若是小的不帮她,小的还会被她连累,所以这半年来,小的被迫替她做了很多事。”
江宁吞了吞口水,使劲儿眨了眨眼,“所以.....你跟她的关系并不好!那你刚刚为什么还帮她说话?”
长青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小的看她一个孩子可怜,若是再被卖掉,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到像小的这样愿意帮她的人,要是碰到坏人,她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孩子,只怕是凶多吉少。”
江宁无语极了,“你自己都过得这般艰难,竟然还会关心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也不知道你是善良还是缺心眼!说说吧,你爹娘究竟犯了什么事?”
“他们没犯事。”长青突然激动了起来,“伯爷,小的爹娘是被冤枉的,去年定国公府老太君过寿,到云泽酒坊定了一批云泽梦。
单子是家主接的,二老爷三老爷负责酿酒,小的爹娘只是作坊里干活的人而已,结果那批酒出了岔子,那天在定国公吃席的人好些都上吐下泻。
府尹调查后说酒有问题,但没人下毒,府尹和定国公府要董家负责。
家主审问二老爷三老爷,两人互相推脱,都说跟他们没关系,一层层往下推卸责任,到后面却是我爹娘被推出去顶罪,大家都知道我爹娘是冤枉,家主知道,二老爷三老爷更是心知肚明。
还有定国公府和府尹,他们肯定也有所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家主拿小的性命威胁小的爹娘,逼迫他们认罪,结果他们刚刚认罪,小的就被家主卖了。”
这是长青一直压在心底无人诉说的悲痛怨恨,刚到人伢子手里的时候他还会声嘶力竭大喊冤枉,每次喊冤都会遭到人伢子一顿毒打,最严重的一次还差点被打死了,是阿雅娜帮了他。
也是那个时候他即便知道阿雅娜跟在他身边是为了让他干活,他也认了。
江宁听得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岂有此理!那府尹既然怀疑,为何不仔细追究?”
长青苦笑摇头,“是小的爹娘主动认罪的,府尹当时还提醒过他们,可他们担心小的,宁愿死也要保护小的。
因为主动招供,定国公府虽然恼怒,却并没有让府尹严惩他们,府尹叛了他们十年,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江宁听得一肚子火。
逍遥王带着迟康从外头过来,见到江宁立马大大咧咧问道:“我皇叔呢?昨天有老老实实待在你家吗?”
江宁冷笑一声,伸出纤细的手掌。
“干什么?”逍遥王有些莫名。
江宁开始算账,“昨日他们二人在我家吃了一顿大席,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那一顿饭怎么着也得二三十两,一天下来就按照一百两算好了,你先交一个月,三千两,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逍遥王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指着江宁的手都在颤抖,发自肺腑骂道:“奸商!我皇叔的钱我可以给,但那阿忆不是你大哥吗?他吃你的住你的天经地义,凭什么要我出钱,就算要出我也只给一千五百两!”
迟康震惊地看着自家主子,那眼神仿佛在看冤大头。
江宁摇头否认,“那人还没恢复记忆,又是老王爷的干儿子,理所应当由老王爷负责,若是他恢复记忆并且确定是我大哥,那自然是我出钱。
哦,对了!刚刚你提醒我了,差点忘了算他们住宿的钱了,您看看咱家本来下人就不多,老王爷的嘴又挑剔,我家厨娘做的菜他看不上,得我亲自下厨,还有.....”
江宁把倒夜香的银钱都算进去,那周扒皮的模样让逍遥王直接呆在原地,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等江宁说完,他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