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听到了普索.怀斯曼的那番话后,小威尔的心中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刚刚身体爬过时瞥见的那半截血淋淋的残破身躯还是让他呼吸一阵急促。 但他没有停下。 辨别了方向后依旧朝着记忆中“家”位置从地面穿过滚滚浓烟。 缓缓地、 小心翼翼地匍匐着。 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 终于 终于靠近了。 小威尔看着前面那个挂着沾满油污的灰色帘子狭小下水道洞口,他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忐忑不安。 他很害怕、很怕自己掀开那个熟悉的帘子后里面却空荡荡的。 然而无论再怎么害怕。 十一岁的小威尔知道,自从父亲在下水道泄洪遇难后,作为家里顶梁柱的他就要承担起这一切。 “妈妈.弟弟我来救你们!” 小威尔终于爬到了那个狭小的下水道旁,颤抖着手臂来开了灰色布帘。 印入眼前的画面却是让他身体微微一僵,浑身上下都有一种空荡荡的冰凉。 分为上下两层的隔板已经被粗暴的斩开,下铺没有了平日里卧病在床的母亲的声音,上铺没有了那个将破碗筷摆成一列就可以玩的很开心的幼弟。 狭小的下水道里空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小威尔的心一样。 他嘴唇颤了颤,似乎要哭出来,但父亲死后就没再哭过的他呡着嘴唇倔强了忍住了 最后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 隔板最里面的地方,一块黑布忽然动了下,旋即一个黑黝黝的脑袋冒了出来。 小威尔顿时神情一怔, 整个人像是被巨大的喜悦砸中一般,赶紧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弟弟。 “哥!”五六岁的幼弟哭着颤声喊道。 “没事!没事的!” 小威尔抚着幼弟的后背宽慰,目光环视四周,一颗心也渐渐下沉。 “妈妈.妈妈被那些黑衣服的人拖走了,她让我藏起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小孩子颤抖着声音哭泣着。 小威尔的那颗心终于完全沉没,微微低垂着脑袋靠在弟弟的肩膀上,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我明明已经赚到了拖欠的房租! 母亲的药钱也够了。 甚至还能给弟弟买一双鞋。 为什么会这样 “诶?”忽然,灰色的布帘被人挑起,传来了一阵轻咦声。 “呵呵,没想到跟着偷溜进来的小老鼠居然还会有额外的收获。”一个穿着黑袍的女人手持沾满着腥臭血液的快刀挑着布帘,笑吟吟地看了遗憾浑身上下沾满泥水的小威尔。 忽然,她的神情有些厌恶了起来,“我说那个女人怎么会不怕死,原来这里还藏着一只漏掉的小老鼠吗。” 此时此刻,女审判官的目光不像是在看着同类。 没错,此刻抱在一起浑身脏兮兮的两个小男孩在眼前这个哪怕斩断无数肢体浑身上下依旧滴血不燃的女性黑袍审判官面前。 的确就和下水道中两个肮脏丑陋的老鼠没有任何区别 于是她往前一步, 递出了手中挑着帘子的刀。 然而就在下一刹, 刀停下了。 嗤—! 女人低头看了眼刀身,通过那把寒光闪烁的刀身的反光。 她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血! 到处都是血! 原本滴血不沾干净无比的她腹部却不知何时被剖开了一个巨大的血口,肮脏的脏器和大小肠宛如垃圾倾泻般一股脑淋满了全身! 女人满脸错愕的身形摇晃了下,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不仅如此。 撕拉—! 伴随着可怖的音啸! 像是炙热的刀锋划开奶酪。 这一排整个下水道两侧的墙壁都被一道拖着两道苍蓝色和淡金色焰潮的刀光彻底撕裂了。 与之一道撕裂的, 还有站在外面前一秒还好整以暇地审视着那些剩下的待宰贱民的黑袍执行者。 宛如一张照片被撕开。 外面那些黑袍执行者无一例外地,全部被这两把刀从中间横切成了两段。 旋即又被极致滚烫的热浪灼烧成了普通栽倒在地的两截“木炭”。 这个手持双刀裹挟着火焰洪流而来的,自然就是这一整夜沿着外围周旋奔袭了快五百里的东野原。 他手中的这两把刀。 也是他的最后两把刀。 然而也就在那拉着无双焰潮的双刀席卷过通道的那一瞬间,狭窄的下水道里,死死搂住幼弟的小威尔蓦然一抬头! 透过骤然激荡起来的灰色帘子,小威尔视野里被一大片暗红色的浮光掠影所充斥,眸孔猛地骤然一缩! 只见昨晚跟在他身后的那个戴着面具的先生手中的双刀,骤然那毫无预兆地齐齐从中间断裂成两截! 下一刹, 像是被动车头正面击中! 东野原的话身影陡然朝着某个方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