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缘听了,立时一喜,
“如此,那我们岂不是可以派人向万渺山报信,将此人行踪报与他的师门?”
张真岳摇头道,
“他早已经我们的身上下了禁制,只要离开这潢京五十里,门中弟子连同你师祖我,都会不明不白的暴毙,如何能离开?”
这也就是为了那通玄明镜上头有禁制,若是不然,他们这一观的人早死绝了!
道缘闻言便泄了气,也长吁短叹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
张真岳又是一声叹息,
“此事也是我太过愚蠢了,还以为他是有道高人,取出那铜镜向此人请教,却没想到倒是引出了他的贪念!”
说是别人起了贪念,还不是张真岳自己有了贪念,那铜镜自被送还之后,他日夜思想的就是如何凭着它踏上这修真大道,也做个能超越凡俗的仙人,那铜镜拿在手中,便如揣了一个滚烫的火炉一般,时常灼烧着张真岳这颗不甘平凡的心。
之后皇宫里的那一位出现了,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张真岳混迹江湖多年,临老也是被贪心迷了眼,以为对方当真是高人,不至觊觎自己这宝物,有一次趁着请教道法,便将此物取出向那人展示,却哪知就此,将这一观的徒子徒孙们推入了深渊!
张真岳后悔不已,想到之后众人的命运,又想到通玄门便会在自己手中断了传承,心下又悲又悔又愤,不由眼角渗出一颗眼泪来,
“师祖已是老朽,活不了多少时日了,却要拖着你们同我一起赴死,实在有愧师门,便是死后都无颜去见诸位师门前辈啊!”
正在一老一少在室内哀叹,坐困愁城之际,一道戏谑的声音在室内响了起来,
“师兄,这是怎么了?年纪一大把还哭哭啼啼的,啧啧……你这大鼻涕泡都哭出来了!”
说话间,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那道缘见状大惊,忙挺身护在师祖身前,大声喝道,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祈天观?”
说罢左顾右盼就要张口叫人,
来人嘿嘿一笑,放下了怀里抱着的小娃娃,小娃娃立时领着她脚下的一只大黄狗,在屋子里转悠起来,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这屋子里若是有半点声音能漏出去,算我学艺不精!”
道缘又惊又怒又吓,他身后的张真岳眯着老眼,看清来人之后,却是陡然瞪大了双眼,突然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拿手一指来人,
“你……你你你……你是……”
顾十一笑了笑,拱手行了一礼,
“张师兄,多年不见,您倒是风采依旧啊!”
这话,可真讽刺!
张真岳却是顾不得了,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徒孙,抖着手指了顾十一半天,
“你……你……你……你回来了?”
顾十一哈哈一笑道,
“张师兄,师妹是回来啦,张师兄有啥话,缓口气坐下再说吧!”
瞧这老头儿抖得跟帕金森似的,顾十一挺怕他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嘎了,自己身上也没有速效救心丸之类的,又兼满身的妖气,也不敢给这老头儿灌体啊!
好在张真岳这么多年养气练体的功夫还在,老心脏还能禁得住折腾,重重喘了一口气之后,一屁股又坐回了床上,一双泪眼婆娑的老眼,盯着顾十一半晌,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
“真的是你!”
顾十一笑眯眯道,
“当然是我!”
张真岳闻言突然转头叫道,
“道缘,快将宝镜取出来!”
道缘闻言一愣,
“师祖!”
“快!休要多说,快取宝镜!”
道缘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违背,迈步来到屋子当中,弯腰掀开了脚下的一块青砖,露出里面的一个洞口来,跪下去伸手一摸,却是提出来了一个小玉盒,起身交给了张真岳,
“师祖!”
张真岳却不接,
“快!给你师姑祖!”
道缘一愣转身就将那玉盒捧到顾十一的面前,顾十一却不接,退后一步,坐到了桌边的圆凳之上,
“师兄,你这是何意?”
张真岳道,
“此物乃是我通玄门至宝,我是断断不能让它落入旁人之手的,如今你即是归来,便将此宝交于你,还请师妹万万收下此物,也让师兄死后到了地下,也好向师门前辈们有个交待!”
顾十一眉头一挑道,
“师兄这是做甚么,这宝镜师兄收得好好的,怎么就要交给我了?”
张真岳一声叹息道,
“宝物乃有德者得之,我无力护住此宝,又不能辜负师门所托,自然还是交给师妹为好,还请师妹带着此宝速速离开,以免它落入外人之手!”
顾十一一歪脑袋做不解状,
“师兄,还请师兄把话说清楚为好!”
张真岳道,
“如今这潢京城是被一名万渺山中的逃徒掌控,他知晓我通玄门有此宝镜,便心生觊觎,幸得此镜有当初师祖所下的禁制,那贼人一直没有法子破解,才容得我通玄一门苟活到如今,只今日他召了我进宫去,却不知从何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