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交谈中的双方直接用简公称呼了那位被驱逐的燕国君,简公这个称号本来应该是谧号,也就是君主死后才有的称呼。但历史上这位简公确实独特的,自燕国贵族驱逐了简公之后。燕国三年无君,贵族们组织了一个类似联席会议的执政机构,实行国家统治。这个联席会议成立后,第一件事就是赠送那位活着被驱逐的君主一个谧号:简公。 春秋历史上,燕国有两位简公,所以,目前这个简公被称为燕前简公后来还有一个燕简公,那位燕后简公才是真正符合程序,死后被正式赠送简公隘号的。而简这个词两次被当作谧号,也正是因为第一次被奉赠的时候。它的程序极端不合法一先是燕公室出逃,主管祭祀的公室领宗正不在场;此外,被称值号为燕简公的家伙还活蹦乱跳呐。 所以,现在赵武跟燕由谈论起那个活着的燕简公,只以简公称之,是非常不礼貌的,那意思是:这厮虽然活着,但我们都当他已经死了。 赵武回答:我怎么阻止简公以齐国附庸的身份前往齐国求援,做为霸主,我们不能阻止盟国的附庸朝甑自己的宗主这不符合惯例。至少不符合春秋大礼。 燕由马上追问:如果齐国出兵了,那么晋国打算如何相处 赵武微笑了一下,齐国人策在一旁插嘴:齐国动乱还没有平息,至少在今年秋收之前,齐国没有能力出战,,哦,如果我们心再狠点。即使秋收过后,齐国也没有多少能力出兵了齐策暗指:若赵氏吞并参与河间开的庆氏属民,力度更大一点,则齐国五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的兵力就不存在了。 这事如果拖到今年。齐国再请求我们许可他出战燕国时但我估计那时候,我们已经完成灭代了。 齐策这话没说完,燕由盯着齐策,等待对方继续解释。 赵武坐在上面依然没表情,军帐内,赵丹时不时的,无忧无虑的要求父亲喂几口饭。齐策看了一眼赵武,见到赵武装出一副没听见的样子,齐策继续说:如果齐国向我们递交请求,我们晋国当然会允许齐国出战一一我们没有任何理由阻止齐国出战,不是吗 当然,我们会跟齐国联合出兵,这个时候,想必简公手上唯一一支武装一由燕公子离掌握的代力,已经被我们击溃了。那么燕国贵人就有足够的力量进行下一步行动了下一步如何行动,就看燕国自己的打算了。 燕由目光闪动,试探:如今燕国无君。如果我们想扶持公子离,伯国是否情愿齐策俘然了一下,马上大声称赞:好计策,简直就是釜底抽薪。 赵武冷冷的插嘴:燕公子离与我晋国的敌意太深。如果燕国有意选择公子离继位,请给我点时间,我要先击溃了公子离,再任由燕国与他会谈。 燕由稍稍想了想:这或许也是我燕国贵人的打算。我刚才突然想到既然我们已经同意推行租庸制了,那么公子离或许会对我们的让步感兴趣,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伯国再击溃了公子离手上的军队,似乎,公子离唯一的选择就是与我们合作了。 这样的话,等到齐国出兵,或许燕公子离已经同意继位。那时燕国有了新君,我们就可以与齐国好好交涉一番伯国对此有什么建议 赵武回避了燕由的目光,他转过身去,很专心的替赵丹切割着鹿脯,齐策赶紧接过话题:燕国是齐国的附庸,这一点无法改变。我们现在接受燕国的请求,同意出兵支持燕国。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我们的要求很低,只要求燕国成立一个稍稍倾向晋国的行政班子。 赵武停住了手,接过齐策的话,继续说:我在南方的时候,面对楚国人,曾经谈到过一个战略缓冲区问题一顺多年以来,燕国在北方替我晋国替齐国替整个中原阻挡了北方胡人的骚扰,燕国是我炎黄的北方盾牌。我绝不会赶出自毁屏障的事。 所以,我对燕国没有丝毫领土要求,正相反,我愿意扶持燕国,让燕国继续在北方阻挡胡人的袭扰一一这次,我仅要求燕国替我,晋国阻挡胡人的袭扰,而不是为齐国。能做到这点,我无所谓你们是谁的附庸。 燕由一听这话,赶紧拱手:如果是这样,我燕国放心了。 原先燕国一直担心:他们投靠晋国是因为事态紧急,但晋国如果接纳他们做为自己的附庸,则触犯了这个时代通行的春秋规则。没准,齐国到时候一咆哮,晋国也就放弃他们了天底下,没哪个国家敢悍然夺走别人的附庸,也没有哪个国家肯坐视附庸转投他人的现象生。 如果大国有权随意夺走小国的附庸,那么小国该怎么活那么这社会还有公平吗领权至上坏,环有谁肯尊重。如果那此事不关只的中等国家,岁地近引情况生,那就祸事了趋炎附势是人类的本性,这种事情有一必然有二,今天他们默许燕国转投晋国。明天,他们旗下的附庸小国,一个都保不住。 没错,晋国是霸主,但霸主这个词是封建词。封建时代人人有权益,人们公推一个国家做霸主,向他交纳征赋是期望让他来维护公平秩序的,而不是相反。所以,晋国吞并齐国附庸这件事,即使是偏向晋国又仇视齐国的鲁国人,也不敢轻易开这个口子支持。 但现在,晋国表态愿意帮助燕国,却又不在乎燕国是谁的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