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旅?”白健生哂然道,“一个旅能顶什么用?” 常凯申道:“一个旅怎么了?三八六旅不是一个旅?” “呃”白健生顿时无言以对,这话真没办法反驳。 常凯申又对唐纵说道:“乃建,立即致电独九十四旅,让他们立即向日军驻蒙军发起攻击,不惜一切代价拖住日军驻蒙军,为绥军赢得准备时间。” 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常凯申就把独九十四旅给放弃了。 因为独九十四旅跟绥军完全没有可比性,让常凯申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独九十四旅而保全绥军,尽管梁钢也是他的学生。 “是。”唐纵答应一声,转身急匆匆离开。 陈布雷却忽然有些后悔,刚才不提就好了。 这一下或许会害死独九十四旅的数千将士。 福安县城,独九十四旅指挥部。 朱家骅带着几个作战参谋也搭了一个沙盘。 这会,梁钢、朱家骅还有几个作战参谋正站在沙盘旁边。 “山雨欲来风满楼。”梁钢盯着沙盘,幽幽说道,“晋西北马上就要打大仗了,而且这一仗的动静,恐怕不会比南京保卫战小多少。” “嗯?”听到南京保卫战五个字,朱家骅和几个作战参谋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几乎是一霎那之间,他们的眼前就浮现起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耳畔仿佛也响起了战友临死前的呐喊以及咒骂。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他们恨不得永远忘记那耻辱一幕。 是的,那是他们一生中难以洗刷的耻辱。 因为,他们在那一战中当了逃兵,尽管有长官下达的命令,可逃兵就是逃兵,在南京百姓最需要他们旳时候,他们当了逃兵。 梁钢注意到了朱家骅他们几个的颓丧神情,当即冷然喝道:“把脑袋昂起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不要因为当了一次逃兵就放弃自己。” 话音刚落,一個通讯兵拿着电报匆匆走进来。 “旅座。”通讯兵双手将电报递过来,报告道,“侍从室急电。” “侍从室急电?”梁钢神情一凛,赶紧伸手接过文件夹打开,从中取出电报。 看完电报之后,梁钢陡然脸色一沉。 朱家骅道:“旅座,怎么了?” 梁钢没有说话,只是将电报递过来。 朱家骅看完电报之后也是脸色大变:“什么?!让我们独九十四旅主动向驻蒙军发起进攻,为绥军赢得备战时间?这是疯了吗?” 听到这话,在场的几个参谋也是脸色大变。 “朱家骅!”梁钢脸色板下来,“注意你的言辞!” 停顿了下,梁钢又道:“这是侍从室的命令,是校长的命令!” “是!卑职言语不当,请旅座恕罪。”朱家骅啪的收脚立正,旋即又道,“但是这个命令不能执行,这分明是让我们旅去送死啊!” 另外几个作战参谋闻言也是纷纷附和。 “是啊,旅座,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旅座,这是乱命,我们绝对不能接受。” “旅座,让我们一个旅去进攻日军的一个军,这是哪个疯子想出来的?校长一定是听信了身边小人的馋言,才会下达这样的乱命。” “够了!”梁钢大怒道,“都给我闭嘴!” 顿了顿,梁钢又沉声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校长亲自签发的命令,身为党国军人,必须无条件服从!” “旅座!”朱家骅闻言大急。 “住口!”梁钢反手拔出手枪,厉声喝道,“再敢劝阻者,别怪我不念往日的情份!” 朱家骅和几个作战参谋闻言凛然,因为他们看出来,梁钢是真的动了怒,如果这时候火上浇油,梁钢真敢开枪杀人。 “张参谋!”梁钢把目光转向一个参谋,沉声喝道,“命令部队紧急集合!” “是!”那个作战参谋再不敢多说半句,抬手敬礼然后转身匆匆出门去了。 朱家骅意识到这次的进攻已经不可避免,那么身为独九十四旅的参谋长,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全这支部队。 当下朱家骅说道:“旅座,根据蛟龙中队提供的情报,大约有一个步兵联队的日军正驻扎在英县与大同的交界处,不如我们就向这支日军的侧后发起攻击,同时给八路军三八六旅打个招呼,两家联手进攻,吃掉这个步兵联队?” 朱家骅的意思是,随便打一下意思一下得了,用不着太过认真。 然而梁钢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朱家骅的建议,沉声道:“参谋长,校长在电报里的原文是不惜一切代价拖住驻蒙军,什么叫不惜一切代价,不用我多说了吧?” 朱家骅神情一滞,皱眉道:“那么,旅座打算怎么样来拖住驻蒙军?” “打大同!”梁钢断然说道,“只有打下大同,切断驻蒙军的后勤补给线,才能迫使驻蒙军掉头回救大同,才能替绥军争取到足够的准备时间!” “啊?”朱家骅闻言大吃一惊,失声叫道,“打大同?!” 在场的另外几个作战参谋也是勃然色变,这个可真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