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薇薇?”宿清焉迟疑地轻唤。他望着扶薇带着丝愠的眼睛,知道她心情不好。两个人这样的姿势,对于宿清焉来说实在是有些别扭,不成体统。宿清焉犹豫了一下,才克制着没有将扶薇从他身上推下去。
他握住扶薇的手腕,温声问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谁惹了你不高兴?”
扶薇抿着唇,居高临下盯着他不说话。
“你……能不能先下去?”宿清焉试探着问。
扶薇还是抿着唇不说话。她盯着宿清焉的脸颊,从他的脸上看见那个讨厌的宿流峥的影子,这让她心情更不好。
她什么时候让自己憋屈过?这几年最艰难的时候,她也只不过是忍一时,过后总要争回一口气。
可今天这事儿,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争回一口气。
她甚至不愿意告诉宿清焉。
这个人啊……太单纯了,她有些不忍看见他这双干净的眼睛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染得事故、复杂。
“薇薇,到底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宿清焉再一次温声询问。
扶薇坐在他的腰上,宿清焉缓慢坐起身,再双手护在扶薇腰后,免得她跌滑下去。
宿清焉坐起身,双臂环着扶薇,将人圈在怀里,两个人的上半身几乎贴在一起。
宿清焉抬起一手轻抚扶薇鬓间的发丝,微凉的指腹划过扶薇的脸颊,扶薇抬起眼睛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
宿清焉浅浅地笑着。他低头凑到扶薇嘴边,轻轻地吹。
“明天就不疼了。”他清温的声线噙着只有在夜里才会有的温柔哄意。
他再抬眸望扶薇,见她还是紧抿着唇,神色不愉。宿清焉迟疑了一下,贴上去,轻轻地亲吻她。
他的吻温柔又专注,从扶薇的唇角开始,细密柔情地吻摩。又因为扶薇的一侧唇瓣内侧咬破了,他此刻的动作格外温柔。就连更进一步探伸的吻,也十分温儒,他总是轻轻地探,再如品尝仙酿一样吮吻一下,又立刻重新贴吻扶薇的唇,直到扶薇的舌主动给予,才会慢慢加重这个蜜津柔吻。
亲吻就应该是这样温柔的一件事情才对,扶薇心里的暴躁慢慢得到了纾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扶薇闭上眼睛,手心抚上宿清焉的脸颊,专注地回吻、品尝。
她的身体逐渐软下去,逐渐将重量全部倚靠在宿清焉的身上。
扶薇偎在宿清焉的怀里,两个人缓缓倒进柔软的床榻。
床幔无风自动,悠扬地浮晃。宿清焉的手臂探出天水碧的床幔,伸到床头,拉开抽屉,摸出里面的黑盒子。
扶薇偏过脸,看着两个人解下来的衣带。她黑色的衣带与宿清焉白色的衣带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地相缠。
不知怎么的,她眼前突然就浮现宿流峥阴邪的笑容,想起他单手握住她交叠在一起的手腕,欲要将她的手绑起来。
扶薇刚蹙眉,就被一阵进伸的纾意
驱离了所有思绪。不该在这个时候想起的人与事皆散去,她抬手,纤细的手臂紧紧攀在宿清焉的肩背,紧密地拥抱着他。
扶薇许久没有走那么远的路,今日傍晚走得久些,人身上也乏。床笫之愉抹去了她的乏,同时也让她比往常更早更沉地进入酣眠。
她白里透着嫩粉的脸颊贴在柔软的锦被间,睡着的眉眼是白日罕见的温柔。
宿清焉俯身,轻轻去吻她的额头。
扶薇已经睡了,他也该睡才是。
可是、可是……
宿清焉搭在腿上的长指微微地颤着。他盯着扶薇的神情,在不惊动她的前提下,轻轻拉开盖在她身上的锦被。
丝滑的锦被下,她莹白如雪的娇躯展现在宿清焉眼前。宿清焉心里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他移不开目光,垂涎地凝望着。他眼前甚至浮现两个人刚上榻时,扶薇推到他跨坐在他身上的情景。
如果他没有坐起身,她之后会怎么对他?宿清焉的眼前逐渐浮现了些画面。
宿清焉又猛地回过神,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在想什么?真是龌龊至极。
宿清焉几乎是慌乱地将锦被重新给扶薇盖好。
他怎能一己之贪,让她冒着凉的风险?宿清焉俯身,小心翼翼将被子给扶薇盖好。他慢慢躺下,偎在扶薇身侧,于一片灰暗中凝望着扶薇。
她已经是他的妻,尊之重之爱之护之,他不能更贪。
第二天上午,扶薇正让宿清焉弹琴给她听,灵沼从院外跑进来,环顾了一圈。
她总是往外面跑,时常能带来些水竹县里的八卦,回来说给扶薇听。
扶薇瞥一眼她神情,就知道她又打听来什么好玩的事情了。恰好宿清焉一曲终了,扶薇勾了勾手,让灵沼进来。
“又听了什么故事?”扶薇问。她端着水杯,饮了一小口温水。
“不是故事,是出事儿了!”灵沼道,“昨儿个晚上有个小姑娘遇害,被、被……”
灵沼有些不好意思地顿了顿,才继续说:“被先奸后杀了!”
扶薇和宿清焉同时皱眉。
梅姑正在晾晒果子,闻言立刻走过来,问:“谁出事了?”
“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