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名册来向扶薇汇报工作。
扶薇接过名册,一行一行看去。
祝明业看着扶薇淡然的神色,心里略松——他就说嘛,一个呆书生死就死了,长公主怎么可能为他忧心。
扶薇只看了第一页,没有往后翻,平静地说:“做得很好,继续去查。”
祝明业脸上挂着笑,斟酌了言语,说:“前几日巧合进了一家酒楼,那儿L的京菜正宗极了!简直是拍案叫绝!若您有空,不知可否赏脸去一趟?”
祝明业悄悄打量着扶薇的神色,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院子里的厢房。
平平无奇的厢房有什么可看的?
在扶薇的沉默里,祝明业心里惴惴不安,他壮着胆子再问:“您
意下如何?”()
什么?扶薇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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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明业一愣,赶忙说:“去尝京菜啊!”
他眼珠子转了转,想到长公主向来将政务放在最重要的位子,他机灵地改口:“不过下官明天还有些事情要调查,绝对不能因为吃喝耽误了正事!后天如何?后天去尝?”
扶薇半垂下眼睛。
就在祝明业快要失望的时候,扶薇淡淡应了一声“好”。
祝明业喜出望外!
第二天对于祝明天简直是度日如年,终于等到了约好这一日,他早早来迎扶薇。
扶薇在宋能依的白眼里登上马车。
扶薇面无表情地坐在窗边。
她知道平安镖局的人最近都怎么议论她。可是她大半辈子遭受的议论从未少过。
她怎么可能因为宿清焉这个蠢货死了,而郁郁寡欢以泪洗面呢?
绝对不可能。
他不过是她解闷的玩意儿L罢了。
扶薇冷漠地闭上眼睛。
被祝明业夸得天花乱坠的京菜,并不和扶薇的口味。她只吃了几口,恹恹放了筷,理也不理祝明业,转身就走。
祝明业追在后面,口中喋喋不休。
扶薇没听见。
不仅是祝明业的声音听不见。扶薇走在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市,所有喧嚣都慢慢消了声。
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扶薇回到家,看见宋家的人也在。梅姑松了口,点头答应宋二办葬礼。
今日是宿清焉坠崖的第十日了。
他们都说,他的尸体被礁石撞碎,早就沉了水底落了鱼腹。
扶薇脚步生生顿住,她立刻伸手去扶了一下墙壁,强压着眩晕之感,慢慢舒出一口气,缓和下来。
梅姑看见了扶薇,她红着眼睛叹息般说道:“薇薇。我们把葬礼……给他办了吧。”
“好。”扶薇微笑着点头语气淡淡,“早就该办了。”
扶薇收回视线,平静地走进房中。浑然不在意平安镖局的人如何看待她。
能怎么看待她?不过说她冷血无情。可她本就是这样的人。
房门一关,扶薇却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缓了缓,才走到就近的梳妆台上坐下。
桌子上摆了很多个绿檀木梳。
扶薇凝视了许久,从那些绿檀木梳中,取出一个——宿清焉给她买的那一个。
她毫不留念地将这柄绿檀木梳塞进抽屉最里面,重重关上抽屉。
她有那么多绿檀木梳,才不稀罕这一个。
天下男人千千万,她也不稀罕那么愚蠢的一个。
蘸碧在外面轻轻叩门,端着一壶水进来。蘸碧先瞧一眼扶薇的脸色,将水壶放在桌上,道:“天气冷,水凉得快。这壶刚烧好,等一会儿L再喝。”
扶薇冷漠地说:“收拾东西,葬礼办完我们就启程离开。”
“是……”蘸碧应了一声。
扶薇觉得屋子里闷,让蘸碧将窗户推开。
宋二和梅姑正在谈论葬礼的事情,声音若隐若现从窗口传进来。
扶薇心口更加闷,一阵烦躁。
她站起身来,去倒水喝。
无情冷血是扶薇给自己的评价,她才不会为了宿清焉掉一滴眼泪。
一个乡野穷书生,他不配。
一个愚蠢的傻子,他不配。
蘸碧转过身来,惊呼了一声:“主子,当心手!”
刚烧开的水从水壶中倒出,早就溢出了杯子,浇了扶薇满手。
可扶薇浑然不觉。
在蘸碧的惊呼声中,扶薇慢慢低下头,去看自己烫红的手。
“主子……”蘸碧眼睁睁看着扶薇还在倒水,呆在那里无措极了。
扶薇忽然将一壶热水朝着墙壁砸去,巨大的响声中,她怒然转身:“秋火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回来禀话!”
宿清焉这个蠢货不配她上心,可是她恩怨分明,绝对不会让宿清焉枉死。
幕后之人就算是天王老子,她也要他满门狗命!
蘸碧腿一软,本能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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