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焉?”
扶薇觉察到了宿清焉情绪得不对劲。她捧着宿清焉的脸,慢慢轻抬。
她望向宿清焉,见他皱着眉,眉宇之间显出几分痛楚来。
扶薇赶忙直起身,柔声问他:“又头疼了吗?清焉?清焉?”
清焉、清焉、清焉、清焉……
宿清焉迷茫的眼中慢慢聚了神,面前扶薇模糊的面容逐渐变得真切清晰。他摇了摇头,将那些虎啸声赶走,对扶薇挤出一丝笑来,低声道:“可能是有些累了。”
扶薇伸手,指腹压在宿清焉的额角,轻轻帮他揉着。她在心里想着,应该找孙太医好好给宿清焉诊治一番。孙太医医术高超,整个太医院其他人加起来也不敌他一个厉害。
过了一会儿,宿清焉的头疼才得到缓解。
“好了,不难受了。”宿清焉拉过扶薇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掌中。
“那今晚早些休息。”扶薇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宿清焉的掌中拿开,起身朝床榻走去。
待宿清焉也起身准备睡时,他拉开床幔,见扶薇面朝床榻里侧,背对着他。
宿清焉在床榻外侧躺下,两个人之间隔了些距离,宽敞得能够再躺下一个人。
宿清焉转过脸望着扶薇的背影,隐约意识到扶薇猜到了什么。
宿清焉皱眉。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伪君子。嘴上说得坦荡,实则心里做不到。
他明明打算放下扶薇和宿流峥的那段阴错阳差,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为什么,他总是会去幻想扶薇和旁的男子亲近的画面?
他不能自控。做不到完全不去想。那些他“想象”出来的画面太过真实,连细节也清晰无比。桌子上、躺椅上、美人榻上,从扶薇身后而欺,又或者将她的双足高抬。灯火明亮,如白昼,照亮她纵情时的表情。
明明是残存在他脑海中的真实的记忆,可那些记忆断断续续,被他以为是自己幻想出来的龌龊画面。
宿清焉清楚地意识到,不能让隔阂就这样横在两个人之间。
“薇薇。”宿清焉坐起身来。
扶薇并没有睡着。宿清焉唤她,她合着眼没应声。她不是迟钝之人,能够敏锐地觉察到些什么。有些话不知如何说出口,也不想说。也许他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不管时间有没有用,天长地久,总会知道结果。
“薇薇。”宿清焉又唤了一声。
扶薇这才慢慢转过身去,望向他。她眼中一片清明和冷静。
宿清焉望着扶薇的芙蓉面,却皱着眉沉默下来。
扶薇对他笑笑,语气随意:“还不睡吗?睡吧。我也困了。”
宿清焉慢慢舒出一口气,望着扶薇的眼睛,认真道:“我想要。”
扶薇颇为意外地挑眉,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神情,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来。
宿清焉向来是个寡欲的人,床笫之事
大多都是扶薇主动。他总是待她极其温柔,一切以她的感受为主,将他自己的感受放在其次,有时候扶薇明显感觉得到他还想继续,却总是会因为扶薇觉得累,毫不犹豫地将她放回锦被。
自他知道扶薇和宿流峥的事情,他们两个或有意或无意没有再同房过。
他突然这样说,扶薇沉默了一小会儿,对他柔柔一笑。她坐起身来,伸手去解宿清焉的衣服。
“我……”宿清焉迟疑了一下,声音又轻又低,“我可不可以把你绑起来?”
“什么?”扶薇错愕。她真心实意地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仅是因为宿清焉的声音很低,更因为这绝不像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宿清焉如梦初醒般愕然,他刚刚说了什么混账话?他立刻摇头:“不是,没有……”
扶薇细细去瞧着他的神情,手心轻抚过他的脸颊,带着些怜惜。他将宿清焉的衣带解下来,然后递给他。
她将自己的双腕相并,递到宿清焉面前。
“可以。”扶薇潋眸轻勾出一抹柔笑,“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宿清焉猛地摇头,他仍旧陷在震惊里,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怎么能这么……
他翻身下榻,一边拿过衣带拢着衣裳,一边落荒而逃般往外走。
“清焉?”扶薇坐在床榻上唤他。
“你、你先睡!”宿清焉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被椅子腿绊倒。椅子腿与地面磕碰出些略刺耳的响动来,宿清焉尴尬地将椅子扶正,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他奔出门几步忽想起忘了关房门,他又折回来,将扶薇卧房的房门关上,免得寒意吹进屋里让她受寒。做完这些,他才匆匆下楼,离开绘云楼。
扶薇听着宿清焉的脚步声渐远直到彻底听不见,她抬手掖了掖贴在脸侧的鬓发,慢慢躺下来。
屋内只燃着一盏灯,不甚明亮。扶薇在一片柔和的晦暗里,睁着双眼,睡意全无。
第二天不见宿清焉过来,后天也就是大年三十,宿清焉才来绘云楼。
扶薇偎在美人榻上,靠着几个叠在一起的软枕。她看着宿清焉走进来,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形。
宿清焉在扶薇身边坐下,温声道:“我来接你回家。现在与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