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大脑出现了幻觉,一切都如同限制级恐怖电影烧钱的演出特效。
救命啊,贞子来了都要吓得从电视机钻回去。别府叫苦不迭,又是谁惹了这位祖宗啊?
「啪」地一声轻响,加白弥梓合上手账,面色阴沉如水。
室内一切在此刻恢复如常。
纸条写的没错,他并不是无路可走。
但是这位陌生朋友,从今天开始,你的人生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去查查这本书的来历。”加白弥梓对苦瓜脸的辅佐官说道,“还有预约一下,我要跟首领见一面。”
“是。”别府早有预料,微微低下头,“首领给过指示,说您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
随时啊。
加白弥梓扭头,上下看了一眼,干脆地拔掉输液管。
“那就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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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务室到首领室距离不算长,加白弥梓走走停停,足足消磨了半个小时。
他姑且无视了那张差点让他咒力暴走的纸条,翻阅起了《100件事》手账本。
虽然摸着沉甸甸的,但内容并不多。一页上只有一两行字,按顺序标有从一到一百的序号。对于「人生必做」这个噱头,内容多是个人见解,什么一个人去旅行啦、种一棵树啦、精通一门外语啦、拿一次奖学金啦等等。
翻到一半突然被打断,手机震了一下,接着又连续震个不停。
加白弥梓都快忘了这上面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解开锁屏一看,果不其然被各种各样的消息通知糊了一脸。
先把工作邮件和新闻推送都删掉,点进line,消息已经挤了99+。
最上面是中原中也。加白弥梓上划到第一条未读,是在他出走当天发来的消息。
[中也:刚去找你,家里没人。]
[中也:对了……你家门锁换密码了吗?]
[中也:加白?醒了吗?]
[中也:……我去找你。]
几乎是每隔几个小时,中原中也就会锲而不舍地发来一条消息问他人在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加白弥梓直接拉到最新一条。
[中也:收到了太宰的消息,我在回总部的路上。]
[中也:先休息,有事以后再说。]
加白弥梓思索几秒,觉得自己好歹应该报个平安。
[khk:1]
[khk:不着急,你慢点走]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估计中原中也在飞机上也看不到。
加白弥梓刚打完字,又一条消息仿佛特意掐着时间弹了出来——来自太宰治。
对方什么话都没说,上来先发了一张缠着厚厚绷带和支架的胳膊的照片。
[太宰:工伤。]
[太宰:小纸人躺尸.jpg]
[太宰:转告森先生,未来一个月我都要缺席养病了。]
[太宰:阴暗爬行.gif]
[太宰:明明任性的是弥,为什么受伤的却是我?](红色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太宰:?](红色感叹号)
收起手机,加白弥梓迈出电梯,在走廊两侧守卫沉默的注视下来到首领室门前。
咚咚两声。
“请进。”
低沉的声音响起,门推开后,端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正放下钢笔,朝他露出温和的微笑。
“弥君,身体感觉还好吗?”
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森鸥外,如今还未到四十,看上去更像一位儒雅随和的医生或商人。据说他是由前任首领的私人医生上位,如今掌握大权三年有余,刚刚镇压了一场叛乱,但仍有一部分前任旧部心存不满。
加白弥梓认识他的时间要追溯到更早,那是森鸥外还在苦兮兮地当地下黑医的时候。
共患难易,同富贵难,上位者但凡心眼小一点,都容不得自己落魄时期的见证者在眼前晃来晃去。
但太宰和他现在都活得好好的——虽然一个成天寻死觅活,一个是真快死了——不管怎么说,森鸥外确实是一个能称得上优秀的领导者。
“首领。”
长久的沉默之后,加白弥梓平静道:“擅离职守一事,是我一个人自作主张,我愿意承担全部后果。”
醒来后,辅佐官将他失踪后的事情作了报告。
这两周,港口黑手党加强戒备全城搜寻,横滨市内氛围一天比一天压抑,几乎人人自危。除了黑西装黑墨镜的Mafia在街头巷尾出没外,几乎看不到人影。
内斗形势更为严峻。有创立之初就白纸黑字定下了「任务期间无故失踪,视为叛逃,追杀之」的纪律,森鸥外却只下令寻人,一些高层对此表示反对,颇有怨怼。
哪怕加白弥梓昏迷中被人带了回来,以守旧派为代表的高层仍旧认为应该按律惩罚,关押到地牢再专门拷问——他们声称要排除被敌方策反的可能,再严苛也不为过。
别府说到此处险些压不住火,骂道这群几十年前就跟在前任首领身边的老不死除了膈应人屁用没有,首领怎么还不把他们送到个鸟不拉屎的小岛上早登极乐?
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