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没拆的 ,还有一些只拆了一半的。
他坐在电脑前,一边处理项目遗漏的细节,一边跟他发小也是他的合伙人讲电话。
“你处理就好,我这边问题不大。”
沈让嗯了一声,一只手随意搭在桌面,上半身往后一靠:“还有别的?”
方南嘉一听就知道这哥们要挂电话了:“我给你一租那房子住的怎么样?”
“没去。”
“那你现在在哪?”
沈让报了个小区地址。
方南嘉听完沉默了一下。
“可以可以,你就是去体验生活的,我拦不住你。”
沈让垂眸,手指一点一点的敲桌面,木桌子用久了,表面坑坑洼洼的,看着确实磕碜了点。
“行了,到公司再说吧。”
方南嘉在那边叹息:“哥们,不是我可怜你,要不你就过来跟我住,反正我这房子就我一个人,就算你爸妈找上门来,我也能给你挡挡两老人家的怒火。”
沈让停止敲桌。
方南嘉那边似乎发现不对劲:“说的话你不爱听了?”
“不是。”
沈让从小到大走的每一步都是父母规划好的,去什么学校,拿什么含金量高的奖项,参加什么提高名誉的活动,都是沈家父母一步步为他铺路。
那种被人控制着的感觉压得沈让喘不过气,他是学生的时候,没法反抗,读大学了,也都是按照他们的路子走下去。
直到毕业进入外企,做了高管后,父母开始插手他的婚姻。
沈让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辞职,毅然决然的离开父母的控制,来到发小这儿,当个小小的工程师。
虽说没有任何的名誉加身,但好歹是自由的。
连方南嘉都要调侃一句,阿姨叔叔这是想“卖儿子”。
“那你怎么想的,我明天接你出来吧,别住那破地方了,信我,我真的能帮你挡他们。”
沈让情绪收敛,轻轻一笑:“我住在这地方,他们估计来都不想来。”
方南嘉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不愧是你。”
“那你的婚约对象怎么处理?”方南嘉继续问。
沈父沈母知道他喜欢的类型,专门顺着沈让喜欢的类型找个家世背景都不错的姑娘,听说父母都是公务员,退休金特别高。
那姑娘见过沈让几面,一见钟情。
但沈让当着父母的面儿出柜了,坚决不答应这场婚约,这个才是沈让下定决心离开他们的真正原因。
沈让淡淡的说:“跟她说清楚了。”
“她啥反应。”
“应该就是你当年大学表白被拒的反应。”
“我靠!你还真是我的好哥们。”方南嘉无语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大学他们是同个专业同个宿舍,每每两人走在一块沈让都是一块亮丽的风景线,而他就是背景板。
就连大三他约喜欢的学妹出来表白,结果人家学妹还是看在他跟沈让是好哥们的面子才肯出来的。
呵呵 。
方南嘉挂电话前放狠话:“你今晚睡觉最好睁开眼睛。”
沈让起身收拾满地的快递箱子。
都是一些家具小摆设跟日常必须品,他拆之前都会下意识看看单子上面的信息。
提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让他心里有谱。
他从大件开始,拿起其中一个深灰色快递袋,摸起来是软弹的手感。
沈让不太对劲,看了眼单子,狗窝猫窝狗垫子。
…
最后一节下课后就是放学时间,文砚修的课只要安排在这个时间点,基本没有二十分钟都走不了。
好不容易讲完了,文砚修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实在是讲累了,在原地休息了一小会儿,才拿起手机看了看。
这一看就不得了,有人给他五六个电话。
怕是紧急的事,文砚修没多想回拨过去,对方也很快接起来。
对方:“你好。”
文砚修愣了一下。
“你有个快递不小心被我签收了,按你家门铃没人,我把包裹放在保安室,你回来记得拿走。”
对方的嗓音淡淡低沉的,像潺潺流水一样,仿佛贴在耳边,文砚修安静的聆听着,连回话都忘了。
“你好?”
文砚修睫毛一颤:“好的,麻烦你了,谢谢。”
沈让眼皮微掀,轻轻的抿了一下唇,他觉得这道声音略有熟悉,而对方突兀的宁静让他追着问。
“怎么了吗?”
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会让两个陌生人聊起来。
文砚修按揉着眉心,疲倦中带着安心:“你的声音,很像我认识的人。”
“看来你们很久没见了。”
文砚修忽然想笑,他调整心情,单手收拾书本:“嗯,不过,他估计也把我忘了。”
对着陌生人说这些,实在是太尴尬了,文砚修快速结束谈话:“快递的事情麻烦你了。”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