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计已定,当即展开轻身功法,脚尖在湖面连点,一口气行到孤岛岸边,好在湖岸与岛相距才数十丈远近,轻功尚佳者勉强可渡。
牧晨抬眼望去,但见孤岛一眼望不见头,整个岛草木苍苍,一片破败之象,曾经的碎石径早已被杂草湮没,不知通向何处,岛土质曾暗黑之色,偶尔可见斜插地面的断剑,其铁锈诉说着历史的沧桑。
此际天色已黑,夜空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照在荒岛,越发显得阴森可怖,牧晨挺剑护在身前,暗自运转周身真气随时以应不测,行不多久,李生花右脚忽被绊了一跤,回头望去,陡见地面露出一截暗黄的骷髅手臂,众人也不害怕,凑到骨骸近前查看,只见那手骨骨头几近完整,死者应该死去时日尚短。
牧晨等人心头微凛,彼此对望一眼,蹑脚向着孤岛中心潜行,约莫半柱香功夫左右,前方不远现出一座占地数亩的大殿,大殿以坚硬的山岩打造而成,如今仅剩残垣断壁。
牧晨剑眉微蹙,心道既然天魔宗卷土重来,怎地此地如此破败不堪,难道天魔宗老巢不在此间,心中如此想,侧头扫了众人一眼,却见其余人与他一般神情狐疑,牧晨沉吟半晌才道,
“此地或许另有密道,我们四处搜查一番。”
其余人闻言纷纷点头,抬脚走近残破的大殿,分作四队仔细搜寻,牧晨与周希曼一道搜查大殿西侧,西侧仅剩半人来高的断壁,两旁碎石散落,其间夹杂着残破的瓦砾,腐朽的梁柱,梁祝早已布满青苔。
牧晨与周希曼搜查许久,始终不见丝毫可疑之处,回想此前几番奇遇,心想但凡密道皆是在常人容易忽略之所,而我们如今忽视的地方,便是这大殿正中位置,念及此处,牧晨径自走向大殿中心仔细找寻。
“呵呵呵,呵呵呵……”
恰在此时,忽而响起阵阵女子的轻笑,众人心中暗惊,抬眼四处张望却不见丝毫人影,凝神细听之下,只觉那笑声仿佛极近又好似极远,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那声音自何处传来。
“在这里!”
牧晨在大殿中央换了几处方位,终于寻出笑声源头所在,望着地面一块方圆数尺的地砖朝众人厉喝道。
其余众人听得牧晨喝声,快步走到大殿中央,低头望着地面方砖,果然自此传出的笑声最为清楚分明,牧晨以无邪剑撬开方砖,立时露出一条幽暗的洞口,牧晨神情严肃望着众人道,
“这女子定是故意发出声响引我们入瓮,我看我们还是叫些援手再来不迟!”
方青阳等人闻言剑眉紧皱,在场诸位天资卓绝,自然不是愚笨之人,略一思量便知其中蹊跷,只是眼看成功在即,就此放弃又心中不甘,一时站在原地踌躇难决。
“呵呵呵…”
正在众人迟疑间,忽而地底那空灵的笑声再次出现,李生花离得近了,只觉那笑声甚为耳熟,少顷之后方才记起,面色不由一变,
“是柳姑娘!”
“柳飞烟?”
牧晨神情疑惑望了李生花一眼,心知在场众人中,与柳飞烟最为熟悉者非李生花莫属,当初李生花与柳飞烟二人一道自江州赶往沧海阁,二人一路同行,李生花时常逗得柳飞烟花枝乱颤,虽说时隔三年,多情公子依旧记得柳飞烟的笑声。
李生花自从得知沧海派灭门的消息时常扼腕叹息,究其根本,乃感叹柳飞烟红颜薄命,后来听说柳飞烟逃过一劫,李生花喜不自禁,独自一人外出寻找柳飞烟踪迹,只是始终未曾寻到,今日陡听柳飞烟笑声,李生花心中激荡不已,想也不想便欲下到密道,却被一旁慕容婉拉住手臂,阻止道,
“花弟,不可莽撞!”
李生花神情一肃,回首望着慕容婉,真诚道,
“婉姐姐,你别拦我,自从得知她殒命的消息,我才知道我喜欢她!”
牧晨听得李生花发自肺腑的话语,不由得心中轻叹。心道李兄看似多情滥情,实则是至情至性之人,想到自己三年未曾忘记吴语静,何尝不是另一个李生花。
其余之人闻言神情古怪,不知在想些什么,慕容婉悠悠一叹,放脱李生花手臂莞尔笑道,
“那好,婉姐姐随你同去!”
“婉姐姐……”
李生花听得慕容婉话语,心中感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法,只是感激的望着慕容婉,牧晨望了李生花二人一眼,无奈道,
“罢了,既然如此,我们一道下去,也好有个照应!”
“牧兄弟,多谢!”
李生花转身望了牧晨一眼,脸真诚道。
牧晨朝他轻轻点头,并未多说,周希曼望了牧晨一眼,心知牧晨性情谦虚谨慎,未有把握之事不会轻易犯险,除此之外,又生来重情,心怀仁侠,为了亲人好友或者路见不平之事甘愿以身犯险,所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想必便是如此了,周希曼想到此处,望着牧晨双眸柔情似水。
李生花话刚说完,想也不想,当先一步下到洞内,慕容婉紧随其后,周希曼与牧晨对望一眼也下到洞中,余下方青阳四人踌躇半晌,终究决定跟在几人身后,一行八人沿着密道台阶盘旋往下,约莫走出一百余步,终于进到一间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