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整个黑羽城灯火通明爆竹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家家户户围在一处欢度今宵,九刀会门前排起长龙,人群中大多与九刀会是故旧,其余则是九刀会名下酒楼妓院掌柜,但凡受邀之人无不倍感荣幸。
一名精瘦汉子拄着一根青竹拐杖款款而来站在末尾,汉子约莫三十多岁年纪,皮肤黝黑,相貌平平无奇,正是午时迎宾楼内吃酒的杨工头,杨工头低头望了一眼手中请柬,双眸中隐含笑意,却在此时,忽听得队伍前传来一声喝问道,
“本少爷与红莲姐姐一道来的,为何不让进!”
杨工头侧头望去,原来是厉垒厉少爷没有请柬九刀会家丁不让进门,红莲一只脚踏进门槛,想到平日里受了厉垒不少好处,迟疑片刻方才对家丁解释道,
“他确是随我一起来的!”
厉垒听得红莲替自己说话,心中欣喜不已,连红莲近段时日对他不理不睬的怨愤不甘立时抛诸脑后,两名九刀会家丁显是认识红莲,其中一人脸含歉意道,
“红莲姑娘抱歉,一人一张请柬,没有请柬不许进!”
红莲瞥了一眼厉垒默然不语进入九刀会,厉垒见势心中怒气陡升正欲由着性子大闹一场,忽而想到爹爹对他不管不顾即便在此惹了麻烦未必会替自己出头,如此一想,厉垒强忍怒气,自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朝着身后众人道,
“谁将请柬让与本少爷,这一百两银票作为酬劳!”
两名家丁闻言,彼此对望一眼并未动手制止,厉垒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阵阵嗤笑声,厉垒心中冷哼,又自怀中掏出一摞银票道,
“一千两!”
厉垒话落不久,场中气氛陡凝,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意动,忽而自队伍中央处走出一名腰圆腿粗的中年男子,男子望着厉垒手中银票含笑道,
“嘿嘿,厉少爷,我让给你!”
厉垒嘴角微翘,一把抓过请柬同时将银票塞到中年人怀中,拿着请柬在两名家丁面前晃了晃大摇大摆进了九刀会院门,那中年男子眉开眼笑离开九刀会总堂,心想又作了一件无本买卖会长知道了定然夸我生财有方。
“败家子!”
杨工头轻笑摇头,跟在众人身后核验请柬依次进入九刀会,经九刀会府中丫鬟指引进了前院沿着长廊进入中央大殿,但见殿前摆满数十张桌子桌子被木架隔开依照九宫方位布置,木架挂着大红灯笼,宛如白昼一般。
众人在九刀会弟兄引领下一一入席,杨工头在西北乾宫位落座,环目四顾,但见席间已坐满大半,众宾客或是三五成群叙旧或是陌生者间客套寒暄噪杂声不绝于耳,杨工头似是未寻到熟识之人,所幸在旁闭目养神静候除夕宴开席。
约莫过得盏茶功夫,屋外传来阵阵惊天爆竹声响,一群身穿长裙短襦的貌美女子伴着鼓乐自中央大殿内鱼贯而出,十数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千娇百媚的白衣女子如空谷幽兰般出现,女子体态丰腴,长袖漫舞,回眸一笑百媚生。
“是红莲姑娘!”
殿前正南离宫位处,牧晨与萧,李二老,君瑶,夜明等人坐在一处,见那跳舞女子向自己望来,不禁神情微怔,未料到红莲姑娘偷梁换柱跳舞助兴,只见她舞姿轻盈飘逸,婀娜多姿较之九刀会请的歌姬有过之而无不及,牧晨却是不知,红莲姑娘身为琼玉楼头牌,琴棋书画,歌舞猜拳无一不精,一曲歌舞自然不在话下。
众人瞧得如痴如醉,唯有二人却是例外,其一自然是君瑶,其二则是杨工头,杨工头见红莲浑身媚态不由得双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到舞曲作罢,红莲径自坐在牧晨一桌,牧晨也不多说,站起身子朝着众宾客拱了拱手,举杯遥敬众人道,
“诸位,今日除夕佳节,牧某特此准备除夕夜宴致敬诸位来宾,祝各位前程似锦阖家安康,今夜各位尽情畅饮不醉不归!”
众宾客闻言,纷纷站起身子,举杯对着牧晨躬声回道,
“祝会长前程似锦阖家安康!”
牧晨方才落座便有来宾来主位敬酒,牧晨来者不拒与众人把酒言欢,红莲与君瑶神情幽怨,二女坐在主位也陪着喝了不少,即便红莲酒量过人也不好受。
杨工头瞅准时机,提了一壶酒拄着青竹拐杖径自走到主位,牧晨望着眼前精瘦汉子,不知为何心底涌出几分熟悉感觉,只听杨工头声音沙哑道,
“牧会长,小的也来敬您一杯,祝牧会长姻缘美满,儿孙满堂!”
杨工头话音未落,不经意扫了一眼君瑶,红莲二女,牧晨等人听得杨工头话语莞尔一笑,夜明不待牧晨搭话,望着杨工头好奇道,
“杨工头,你嗓子不舒服么?”
“劳您费心了,小的午间遇到一个三心二意负心薄幸的腌臜臭小子,好心训斥他一番嗓子哑了也不管不顾,不料他竟要与我绝交,”
杨工头话说一半,忽而顿了一顿,意味深长望着牧晨询道,
“牧会长,您说这臭小子该不该死?”
牧晨嘴角含笑,正欲开口答话,不料恰在此时,不远处有人回道,
“该死!”
牧晨等人心觉好笑,杨工头眉头微蹙,回身望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