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去后不久,一袭灰色长袍身影缓缓迈出山洞,那人中等身材,须发皆白,脸上戴着一面青铜面具,望着牧晨远去背影外露的双眸闪现讶异之色,
“是他?”
......
北阳县,杨楼街,杨楼街乃是北阳县最为繁华所在,夜里的杨楼街灯火通明犹如白昼,川流不息的人流中,一辆茶色马车缓缓自街尾驶来,随着马蹄嗒嗒声响,车夫勒紧马缰歇马停在一座三层塔楼门前,塔楼一层正门处挂着一块牌匾上书‘楼外楼’三个朱漆大字。
离得近了,只见那车夫三十多岁,相貌清俊,身穿一件青布短袄,正是马府车夫马行空,马行空方才将马歇住,马车车帘随即掀起,自内里走出两名妙龄女子,其中一人相貌普通,腰间挎着一柄银光闪闪铁剑,正是乔庄改扮的周希曼,在周希曼身旁,马小兰一袭洁白狐裘短袄更添几分艳丽。
马小兰与周希曼手挽着手,望着马行空邀请道,
“小叔叔,你也进来吃杯水酒罢。”
周希曼闻言,双眸微凝,但见马小兰望向马行空神色柔和与众不同,幽怨中带着几分期许,绝非小姐与下人之间那么简单,正如此想,却听马行空回绝道,
“不了,小姐玩得开心就好!”
马小兰双眸微黯,周希曼见马小兰俏脸面色不虞,望着马行空莞尔一笑,真诚道,
“都是自家人,马兄若是推辞反倒惹小姐不高兴了。”
马行空闻言,不禁瞥了马小兰一眼,但见马小兰神色期盼望着自己,马行空心中暗叹,点头道,
“好罢,那小的恭敬不如从命了。”
马小兰会心一笑,转身拉着周希曼进了楼外楼大堂,马行空紧随其后,三人尚未进门,猛听得抑扬顿挫鼓乐声传入耳畔,周希曼与马小兰彼此对望一眼,相视一笑,抬脚进了一楼,只见大堂内座无虚席,中央勾栏台上围坐着许多歌女,粗略算来不下十余人,众歌女手持各式乐器将一名貌美的年轻女子围在当中,那女子一袭月白襦裙,身段曼妙,正自奏得酣畅。
片刻功夫而已,一名堂倌模样中年人快步走到近前,含笑道,
“三位贵客,二楼另有雅座,请随我来!”
那堂倌说完,当先一步在前引路,周希曼三人跟在身后上到二楼,三人在临近楼梯口一处空位落座,即刻便有店里小二上前斟茶倒水,马小兰随意点了些酒菜,三人一边喝茶一边欣赏歌舞。
待到一曲唱罢,满堂响起阵阵喝彩,堂倌在不远处高声叫道,
“甲字八号刘大爷打赏五十两,请媛媛姑娘唱一曲《大风歌》。”
堂倌话音方落,一楼栏台处众歌女双手齐动,抑扬顿挫的鼓乐声悠悠响起,中央那唤作媛媛的貌美歌女开口唱道,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媛媛姑娘才唱一句,楼外楼上下立时响起满堂喝彩,周希曼三人亦是拍手叫好,媛媛姑娘虽是女声却也唱出男子浑厚豪迈气概。
一曲唱罢又是一曲,盏茶功夫不到,众歌女已然演奏三首曲谱,周希曼挥手招来二楼处堂倌,伸手自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娇声道,
“请媛媛姑娘唱一曲《十八摸》。”
“姐姐!”
马小兰闻言,俏脸微红,不知周希曼为何性情大改喜听如此低俗曲子,马行空若有深意望了一眼周希曼,在旁沉默不语,那堂倌闻言,踌躇道,
“小姐,只怕您这曲媛媛姑娘不会。”
周希曼见堂倌一口回绝,不由得双眸微凝,又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道,
“银子本小姐有的是!”
堂倌扫了周希曼三人一眼,神情一素道,
“三位爷,喜听浑曲可去醉仙楼,此间乃是风雅之地。”
周希曼眼见堂倌一再拒绝,俏脸上面色不虞,又自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愠怒道,
“废话少说,就问你们成不成?”
马小兰初时只道周希曼乃是为了几两月钱才作马府护院,如今见周希曼出手如此阔绰不由得瞧得呆了,马行空双眸微凝,暗自猜测周希曼混进马府意图。
那堂倌望着桌上一叠银票有些心动,思忖片刻方才咬牙道,
“成,小的这便给您排上。”
堂倌主意已定,伸手便欲拿走桌上银票,孰料手到半途却被周希曼抬手制止,那堂倌缩回右手,好奇望向周希曼道,
“请问小姐还有何吩咐?”
周希曼听得堂倌问话,似笑非笑道,
“一个姑娘家徒唱未免无趣,不如你与媛媛姑娘一齐高歌一曲。”
堂倌闻言,心中怒气陡升,暗想咱家堂堂七尺男儿大庭广众与人唱浑曲,若是传将出去只怕会教人笑掉大牙,心中越想越气,眉头紧皱道,
“姑娘是来找不自在罢?”
周希曼闻言,淡然望着堂倌不疾不徐道,
“是便如何?”
堂倌望着周希曼神情满是挑衅之意,也不多说废话,冲着不远处大喝道,
“来人,送客!”
堂倌话音未落,斜刺里闪出三名壮汉,当先一人伸手抓向周希曼手臂,周希曼反手拍出一掌,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