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向西北进发,一路翻山越岭,涉水过河,虽然路途艰险,倒也再未遇见埋伏,偶尔途中遇见落单的门派,也大多加入队伍之中,如此仿佛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到得午牌时分,一行人约莫已有百八十人。
众人遵从武林泰山北斗少林派号令,暂时抛却各派间恩怨情仇,以无极宗为先锋,归元宗与华山派为左右两翼,少林派坐守中军,一行人浩浩荡荡径往紫柏山疾行,众人皆是各派之中佼佼者,武功高强轻身功夫亦是相当了得,自然要比寻常人等快上不少,一路上也不知翻了多少山头走出多少路,到了酉时三刻已距武圣山庄只有数十里之遥,眼见天色已晚,众人商计之下,决定暂时安营扎寨歇息一宿,明日一早再行赶路。
一行人派人到附近密林打了些野鸡野兔剥皮洗净,又教人四下里拾了些干材生起几堆篝火烤来吃,少林派深知众人不能如出家人一般禁荤吃素,当下唯有睁只眼闭只眼默念几句阿弥陀佛,独自坐在一旁眼不见为净,众人正自吃得酣畅,忽听得队伍后方人群骚动,其中有一人厉喝道,
“甚么人?”
“丐帮帮主携座下长老弟子深夜造访,打扰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月色下传来一道清朗声音,那人话刚说完,众人只见夜幕中现出四道人影,正是丐帮帮主庄义方与龙头长老齐中修携着两名丐帮弟子缓缓走来,少林方丈大师携着众人与丐帮众人见过礼,牧晨与尹仲秋快步抢到齐中修跟前拜了一拜,随即引着丐帮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叙话。
牧晨见丐帮众人安然无恙,心下暗松口气,与丐帮众人说起一路遭遇,庄义方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心中庆幸不已,原来丐帮众人一直距无极宗四人不远,途中曾遇见过两具无头尸体模样甚为可怖,也喝了那山涧泉水,还曾夸赞山泉香甜可口,不想其中隐藏如此多凶险,好在牧晨四人替他们一路除了威胁,若是不然,只怕丐帮众人早已凶多吉少。
双方久别重逢,自是有许多话说,齐中修说起药王山灭门惨案,神色间悲愤不已,牧晨当下与师父说了药王山一行救下‘药圣’高徒之事,齐中修连连称赞,声称牧晨作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将来必定福泽深厚。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队伍右翼之中传来几声惨呼,霸刀门与长乐教歇息处响起此起彼伏剧烈咳喘声,门下五名高手身躯蜷缩在地,神情狰狞,同门中人骇了一跳,只道是莫名其妙中了毒了,秦五扬面色微变,探手替其中一名门下长老把脉,片刻功夫而已,却发觉无丝毫中毒之状。
牧晨等人循声赶来,挤过围观人群向里望去,只见那五人满脸红斑,双眸赤红,每咳喘一次,便咳出一丝血来,徐凤望了一眼,猛地大喝道,
“都别动,快后撤!”
围观之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徐凤何故如此大惊小怪,长乐教鞠长青,霸刀门秦五扬听得徐凤话语,满脸含煞望向徐凤,怒喝道,
“哪里来的小丫头在此聒噪!”
“徐姑娘乃是无极宗药堂堂主,可不是甚么小丫头……”谷
牧晨见长乐教与霸刀门言辞间极为轻慢,想也不想,当众道出徐凤身份,一旁周希曼不经意望了牧晨一眼,神情若有所思,徐凤想到人命关天,也不与二人计较,望着秦,鞠二人冷哼道,
“他们得了瘟疫,不想死就赶紧退在一旁!”
众人闻言,骇了一跳,立时与霸刀门,长乐教几人彼此拉开数尺距离,他们虽不懂岐黄之术,但是‘瘟疫’二字足以教众人闻风丧胆,须知当今天下每隔数年或十数年便有成千上万人因此丧身,其中不乏一些武林高手,长乐教与霸刀门几人见众人避之如虎,不禁心中冷笑,鞠长青望着徐凤客气道,
“姑娘既然一眼瞧出病来,想必已有了解救的法子?”
徐凤‘千金百草丸’已然用完,不愿为了长乐教众人以身犯险,当下也不近身把脉,脑中回忆师父姜百草‘行医手札’中有关瘟疫记载,向着长乐教与霸刀门掌门道,
“本姑娘开一副药方,你们速到附近县城抓药……记住,备足一百分药材!”
徐凤说完,走到一旁地面抓了一团黑泥,又命旁人自衣袍上撕下一块白纱,右手食指蘸着黑泥写下几行药方,牧晨等人凑近相瞧,只见其上写着大黄四钱,知母两钱,丹皮三钱,赤芍四钱,半夏两钱,仙鹤草七钱,齐中修在旁双眸隐含笑意,他虽不通岐黄之术,但徐凤作为‘药圣’传人想来这瘟疫不在话下。
徐凤写完药方,想了一想,决定派其余门派去买药来得妥当,当即转向右首朝着少林派普法方丈道,
“方丈大师,长乐教与霸刀门不能到处乱跑,这买药之事还需方丈大师派其余人去!”
普法方丈闻言,不经意望向牧晨,心想此间各派轻功身法牧掌门若论第一旁人绝不敢认作第二,牧掌门去最为合适,又想牧掌门武功高强,若是贼人使的调虎离山之计我等老弱病残岂非全军覆没,言念及此,普法不由得转向尹仲秋与齐中修道,
“阿弥陀佛,齐施主,尹施主,劳烦两位替各位走上一遭,我等感激不尽!”
尹仲秋二人神情微怔,彼此相视一眼,随即轻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