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牧晨隐隐瞧见数丈外那人背影,只见那人身段曼妙,手持一柄银光闪闪佩剑,牧晨一眼认出此人正是周希曼,而最前方那人却是瞧不清楚,牧晨正欲开口叫住周希曼,仔细想了一想又觉不妥,依旧不疾不徐跟在二人身后。
片刻功夫而已,前方那人忽而止步蹲在地面摸索着什么物事,周希曼见势身形骤顿,牧晨惟恐二人陡然转身发现自己,届时四目相望问将起来处境难免有些尴尬,当即环目四顾,眼见着左首数丈外有一片灌木丛连忙纵身躲在灌木丛中静观其变。
周希曼悄然靠近那人身后,离得近了,只见前方那人身穿衣甲,腰挎环首刀,显是越州城随行的兵卒,那兵卒蹲在地面好似刻画着什么图桉,周希曼心中警觉,右手前送剑鞘抵住那人后背,轻喝一声道,
“别动!”
那蹲在地面的兵卒骇了一跳,似是察觉到抵在后心的物事并不锋锐,又听说话之人是位年轻女子年纪轻轻武功又能高到哪里去,如此一想,那兵卒双眸陡然转厉,缓缓转过身来将刀藏在身后陡然拔刀砍向周希曼下盘。
牧晨见那人陡然发难,正欲开口提醒,不料周希曼早有所料,那兵卒方才动作周希曼已然纵身后退数步,那兵卒心中一惊,未及多想一刀连着一刀勐攻,周希曼也不拔剑,仅仅是对方长刀近身时偶尔挥剑点在那人刀身轻而易举卸去对方数招勐攻。
“卸力化劲,《天旋大法.......”
那兵卒越打越是心惊,只觉浑身劲力犹如打在棉絮之上半点不能凑效,当即心中惊疑不定,手上动作也不由慢了半分,却在此时,周希曼倒转剑柄剑身绕着兵卒刀身欺近他胸前空门一抹剑锋距那人咽喉已不足两指来宽。
那兵卒神情愣了一瞬,抬眼瞧得周希曼真实样貌,不禁面露惊喜之色,抱拳叩道,
“属下唐虎拜见圣女!”
周希曼闻言,不禁柳眉微蹙,上下打量眼前唐虎,但见他身长七尺,浓眉虎目,鼻如悬胆,双眸开阖间精光外露,果然像久经沙场老兵气势,一时间却是认不出来,不由开口问道,
“你是何人属下?”
那唐虎听得周希曼问话,丝毫不敢怠慢,神情恭敬禀道,
“启禀圣女,属下乃江宁分坛陈坛主座下传道右使,奉命来此刺探敌情,五年前,圣女来江宁分坛巡察,属下有幸见过圣女一面。”
周希曼作为摩尼教圣女行踪向来隐秘教中极少有人知晓,五年前她确实奉教主之命到过江宁分坛,听得唐虎所说不由信了大半,不由冷哼道,
“哼,做事如此明目张胆怕别人不知道么,陈亟是如何管教属下的,此次若非是我你便有十个头颅也不够砍的,速速离去罢,别再回来了!”
“属下遵命!”
那唐虎听得周希曼一番训斥,在旁吓得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喘,转身没走几步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开口欲言又止,却见周希曼神情冷厉瞪了自己一眼,唐虎心中一颤,当下不再多言转身没入黑夜之中。
牧晨藏身在灌木丛中,将周希曼二人一举一动瞧得仔细,心想原来摩尼教在军中早早安插奸细怪不得朝廷一方胜少败多,依二人先前打斗来看之前种种并非希曼所为,否则二人方才也不至于动手,想来此事与她无关,又想若是有人见她放走军中奸细定生误会,届时只怕跳到黄河也解释不清了,如此一想牧晨面色忽明忽暗,并未立时现身相见,却在此时,忽听数丈外一声娇喝道,
“原来是你!”
牧晨听得那人声音甚觉耳熟,不由抬眼望去,只见右首不远处赵兮月引着江湖各派联袂而至,周希曼见势,不由冷笑一声道,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会死人哩!”
赵兮月闻言,也不多说,右手轻挥,这时众人之中行觉右手扣住唐虎肩井穴,左手扣住他双手脉门施施然将唐虎抓来,周希曼俏脸不动声色,并未说话。
“这是默认了?”
赵兮月见周希曼沉默不语,不由冷笑一声,周希曼抬眼瞥了她一眼,不以为然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人是你的亲兵又与我何干,你若说他是奸细,那本姑娘还可以说你是奸细!”
“哼,果然伶牙俐齿,废话少说,烦劳周姑娘与我们回去发落罢!”
赵兮月听得周希曼一番强词夺理,不由得柳眉微蹙,一时语塞,一旁冯金斗向着其余各派使了使眼色便欲动手,周希曼俏脸生寒横剑护在身前,牧晨见双方剑拔弩张,连纵身跃出抢先道,
“且慢!”
牧晨话音刚落身形已稳稳落到众人跟前,在场众人无不心中惊叹,周希曼神情幽怨望着牧晨,牧晨视若无睹缓缓走到赵兮月等人面前,拱手客气道,
“郡主,诸位武林同道,还请听我一言。”
赵兮月并未说话,只是紧紧望着牧晨,其余江湖各派面面相觑,谁也未先开口说话,牧晨见势,连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道来,待到牧晨说完,赵兮月瞥了周希曼一眼,柳眉微蹙道,
“就算她不是奸细,也与奸细有莫大的关系,若是日后两军对垒,难道她将敌人全放了也坐视不管?况且谁都知道你与她关系匪浅,你所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