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时节,淅淅沥沥的雨已然下了几日,整个天阜山烟雨朦胧,弥漫着清新的草木气息,偶尔还散发着一股烂木头的腐朽之气,仿佛生与死交相辉映。
天阜山北麓,有一处山势分外陡峭,高不可攀,山底有一座山洞,洞口高约丈许,宽仅数尺,仅容一人通过。
此际天色已晚,山洞内,篝火忽明忽暗,一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兀自盘膝而坐,闭目疗伤。
这人乃是天魔宗余孽,那日黑羽城一役落败后负了伤,便一直向北逃到此地,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中年男子缓缓睁开双目,听着外面下雨声越来越大,不由喃喃自语,
“内伤已经好了七八成,可惜天下大雨不能及时去投奔摩尼教了,那便再等等罢!”
正如此想,中年男子眉头微蹙,忽听得洞外不远处有人说话道,
“过了这座山就是九江城了,今晚且在这里歇息一宿,明日一早再赶路不迟!”
“阿弥陀佛……师兄快看,那里有一处山洞。”
另一人唱了一声佛号,言辞间有一丝喜意,中年男子摸起一旁佩剑,动身躲在入口处,心想原来是两个和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如此,就送你们去西方极乐罢。
过不多时,自洞外走进一名身披蓑衣的和尚,中年男子见势,连忙挥剑斩向那和尚脖子要害,那和尚武功倒也不弱,连忙闪身躲在一旁,手提长棍凝神对敌。
中年男子一招未能凑效,心中微感诧异,却在此时,自洞外相继走进二三十名身穿蓑衣的和尚,外面下着大雨,他们身上衣服早已被雨水浸透,中年男子见对方竟有这么多人,不禁面色微沉。
“贫僧少林派行觉,不知阁下何门何派?”
那最先进洞的和尚单手施了一礼,开口自报家门,原来竟是行觉大师。
那日行痴失踪,行觉寻了月余仍是一无所获,便回到少林禀告同门以图后计,前几日听闻九刀会发布江湖追杀令,行觉便率众少林高手赶往九江城。
中年男子神情一滞,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拱了拱手客气道,
“在下是无极宗弟子,奉命来此打探敌人消息,方才还以为是歹人,多有得罪…….”
行觉闻言,细细打量面前男子,心想这人衣着打扮,显是不久前经历大战,又距离天阜山黑羽城不远,十有八九便是天魔宗余孽,我且试他一试,想到此处,行觉一把脱下蓑衣莞尔一笑道,
“素闻无极宗《无极十三剑》名扬天下,贫僧心中倾慕,既然阁下是无极宗弟子,贫僧便向施主讨教讨教!”
其余少林派弟子也脱了蓑衣,心觉莫名其妙,不知自家师兄何以变得如掌门一般成了‘武痴’,中年男子抬眼望着行觉,满是歉意道,
“大师谬赞了,在下受了些伤,行动多有不便,我看还是改日罢!”
“施主但请放心,我等只是比试招式而已…….”
行觉听对方拒绝,开口继续相劝,中年男子见行觉仗着人多势众咄咄逼人,神情不悦道,
“不比就是不比,你这和尚怎地如此啰嗦!”
“那贫僧便得罪了!”
行觉话音刚落,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陡地提棍砸向中年男子面门,中年男子吃了一惊,连忙挺剑格挡,同时顺势刺向行觉双目,行觉身形微侧,棍身顺势斜削,砸向中年男子左肋。
中年男子右手长剑轻抖,荡开行觉长棍,而后刺向行觉下阴要害,行觉棍身圆转,荡开对方剑身,与此同时,棍头砸向中年男子头顶百会穴,中年男子长剑斜挑,绕着棍身转了半圈,刺向行觉手腕脉门。
行觉吃了一惊,连忙纵身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对方剑招刁钻狠辣,绝不是《无极十三剑》,神情坚定望着中年男子道,
“你不是无极宗弟子!”
中年男子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道,
“谁说无极宗弟子就不能用其他剑法,大师且莫要乱说。”
“先拿下他,带去见牧掌门。”
行觉一声令下,少林派众人纷纷将中年男子围在垓心,一齐杀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面色微变,他武功虽高出行觉一筹,然则双拳难敌四手,又受了内伤,此消彼长之下,勉强撑了数十招,便已相形见绌,左支右拙好不狼狈。
中年男子见势,不由冷哼一声,浑身衣衫无风自动,经脉膨胀,面目狰狞可怖,行觉见对方施展秘法,冷笑一声道,
“《天魔解体大法》…….果然是天魔宗余孽,摆阵!”
少林派众人闻言,立时义愤填膺,或是三人一队,或是五人成群,摆起《十八铜人阵》阵法,挨个杀向中年男子,各人同时出招,杀向中年男子各处要害,其余人则是从旁游走,伺机而动,将入口封死。
中年男子虽然功力暴涨近八成,然则对方阵法加持下威力倍增,他又寡不敌众,一时半刻竟也无法攻克,约莫过得盏茶功夫,中年男子气息逐渐减弱,被众人迫得手忙脚乱。
中年男子一边迎敌,一边扫视周围,发觉此际洞口仅有一人把守,当即猛地运转周身功力反扑,杀向洞口左右大阵,左右两处被迫得连连后退。
中年男子见状,连忙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