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密室中其余几人都不再出声。
李川闭上眼睛,将之前处于玄奥状态时所见的一切在脑中回忆了一遍,不明白,一点都看不明白。
“江道长。”李川喊了一声。
“你说。”江梅回应。
李川问:“修士参悟的时候,遇到完全看不懂的东西,是怎么去参悟的?从哪里开始,哪里切入?”
江梅说:“慢慢体悟,去观看它的变化,观看自己的内心,渐渐得便能明白了。一年看不明白就十年,十年不明白就百年千年。”
“要千年还是不明白呢?”李川问。
“那就等待,等待契机,或者等待开悟的那一瞬。”江梅回答。
“我可坐不住那么久,”李川抱怨道:“要什么东西都能白底黑字一步步写明白就好了。”
“那样可能便会错过最关键的信息了。”江梅看法与李川不同,他说:“有时看不懂的,是意味着它蕴藏着原初的完整的信息;而看上去清晰可辨的,却可能因为缺失了太多细节,导致看着明白,却永远无法真正理解。”
“那我再想想吧。”李川说,接着他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蒋柏说:“你已经坐了四个时辰了。”
“这么久?”李川伸开腿,这才感觉到身体发僵,他说:“那今天来不及了,羊肉应该炖好了吧?”
“出去就知道了。”无空说。
“能补了?”蒋柏问。
“能试试,虽然看不明白,但还是看出一些结构的,”李川站起身,活动了下关节,说:“出去了出去了,吃饱了再想。”
羊肉果然炖好了,鲜嫩软烂,一丝膻味都没有。
吃饱喝足后,李川回到屋中,他拿出纸笔,试着将那些光带画下来。画了两笔,觉得不太像,但还是继续画了下去,一笔比一笔画得慢,一直画到夜深,才停了下来。
画完后,他翻看着他画过的纸,更乱,更不明白了。他苦笑了一下,接着他视线突然凝住了。这些画……他找了个空地,把书案往边上挪了挪,让地方更大一些,然后他将画纸一张张地拼了起来。
然后他把《纹经》拿了出来,不断地翻看着。
有一部分线条呈现的图案,与《纹经》最后几页记载的图案有些相似。难道,是要将那些光带,直接当作线条去看?去看它呈现的图案?李川把相似的地方,用红笔一个一个圈出来,大约有十六处与《纹经》上的图案部分相似。
幸好他没事的时候,就硬看硬背《纹经》上的图案,不然绝对发现不了。
他将画纸收好,看了一眼窗外,月朗星稀,静谧无声。上床,吹灭蜡烛,闭眼就睡了过去。书案上的画纸轻轻颤动着,积蓄够了力量后,哗啦啦地飞了起来。
李川开始做梦了。
他似乎在梦中进入了玄奥的状态之中,他在太素域中看到的一切一遍又一遍的在梦中循环,每一次循环都会发生一种变化,梦境逐渐变得陌生与光怪陆离起来。
他站在了太素域中,光带以他为中心,一条一条的蠕动着,而下一秒,光带消失了,梦境中似乎出现了一個黑洞,将一个个点与横吞噬。他也要被吞噬了。他慌了起来。要挡住黑洞。他下意识的拿起了点与横,开始拼了起来。黑洞吞噬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拼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无数他记得的,不记得的结构,在梦境之中呈现出来。
而李川并没有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他只想要挡住黑洞。他越拼越多,越拼越厚,最终将他自己埋进了点与横之中。他听到了砂砾流动的声音。
黑洞要过来了,可是,可是手边一个点一个横都没有了……
他被吞噬了。
他呆呆地看着房梁,他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很平静,听了一会儿后终于长嘘一口气,原来是梦啊,好累的梦。他站起身,走到桌边,喝了口隔夜的冷茶,然后拿起昨夜画的纸,翻了一翻。
一会儿给江道长还有刘洋看看,说不定他们能看出什么来。他这么想着,就将纸放进戒中,然后走了出去,接着便发现外面的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昨晚下雪了啊。
“醒了?”无空走了出来,看到李川的脸色后,问:“昨晚没睡好?”
李川揉了揉脸,说:“还行,就是做了很多梦。你怎样?”
无空说:“早上起来坐了会儿功课,觉得好一些了。”
“蒋老弟呢?”李川发现蒋柏的手没有不在,便问。
“在江道长那,他们在洞府里面,江道长在给他的身体施术。”无空回答,他又说:“他哥不是能感觉到他?我一直在想,他哥会不会过来找他,但这么久了都没来,应该是不会来了吧。”
“不清楚,也不知道青宗,有多少人参与了进去,说不定他那边麻烦更大。”李川摇摇头,说:“去弄点吃的?”
“走。”无空说。
吃了点东西后,李川感觉精神了不少。他直接进了洞府密室。密室中多了一张寒气森森的青玉床,蒋柏的身体安静地躺在上面。
“他怎么样了?”李川问。
“还好。”江梅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