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瞬间转过头去,望向那高耸入云的巍峨通天之柱。
且看那厚重的巨石,上下交错,缓缓移动,发出沉闷的轰鸣。
紧随其后的,恢宏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第六层中。
“平天第七之境,将启于三刻钟后,天王传承,尽在其中,愿诸君……皆有所获。”
那一刻,文齐天的目光变得复杂,好似想起了十年之前。
那个时候,这第六层的通天之柱也是如此,甚至这个声音,都未曾变过。
只不过不同的是,那时的他,力压整个东荒年轻一代,风骚无两,佳人在侧。
可时光易改,沧海桑田,如今他却失去了当初那个陪伴之人,自个儿也成了一条孤魂野鬼。
“师姐……我来救你了……”
他的喃喃,无人听闻。
但朱光玉就在远处,看着他,眉头紧紧皱起。
先前,在龙九以烛龙精血为酬,让大伙儿帮他保命之时,朱光玉也是想从众而出手。
但被那跟着判官的年轻人看了一眼。
便莫名其妙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停住了脚步。
而后,他又亲眼目睹,文齐天施展山海书院的圣人言·陋室论。
一瞬间,好似醍醐灌顶。
一个荒唐而离奇的猜测,在他心头浮现。
本想在少司斩了那鬼脸面具以后,立刻便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突然之间的第七层开启,却是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让他也稍微冷静下来。
“罢了,怎么可能,可是我亲手将大师兄葬入天渊的……”朱光玉自嘲一笑,收回了目光。
同一时刻,因为那通天之柱的异变,方才还因为勠力同心抵御天魔而同一阵营的大伙儿,相互之间的气氛,立刻变得紧绷了起来。
——他们突然想起来,这次来这平天秘境,无论是那天魔,还是那鬼脸面具,都是意外罢了。
所有天骄,最终的目的,只有一样。
——奉师门之命,夺取平天秘境的机缘造化。
而到了那时,身旁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敌人。
自然无法做到先前那般亲密无间,反而相互提防。
纷纷盘膝而坐,冥想恢复,等待那三刻钟后的第七层开启!
如此一幕,被少司看在眼里,叹了口气,“人性啊……”
紧接着,他飞身而下,来到余琛面前,“道友,我这天演之阵,可还入眼?”
余琛由衷点头。
少司一笑,骑上青牛,便准备离去。
但余琛突然叫住了他:“少司且慢。”
少司姬天明回过头来,“道友,还有何事?”
“方才那鬼脸面具,少司可是认识?”余琛也不搞那些弯弯绕绕,开口道:“他们可是那传闻中的……天魔信徒?”
天魔信徒,又称拜魔之人。
这些家伙,本身是人族,妖怪,精灵或任何东荒大陆的本土生灵。
按理来说,从血脉本能中,便与域外的天魔和污秽不共戴天。
但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
人多了,出点儿怪胎也不稀奇。
天魔信徒,便是怪胎中的怪胎。
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对于众人畏而远之的天魔之流,却是无比崇拜,无比痴迷。
哪怕是一缕最为稀薄的天魔之气,也被他们视为神明化身。
为此他们屠戮同胞,无恶不作,只为为他们的“神”提供食粮。
这些家伙,被称为人奸,叛徒,人人喊打。
一旦被发现,无论正邪两道,无论人族妖怪,都将第一时间对这些败类处以极刑。
他们和域外天魔一样,是整个东荒的敌人。
听了余琛的话,少司姬天明却是摇头。
“倘若只是那群家伙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他叹了口气,
“可惜,并非如此,那些将信仰和希望都寄托在域外天魔身上的蠢货,并不值一提。
天魔信徒,他们将域外天魔视为神明,哪怕是一缕天魔之气都要万般供奉。
但方才那家伙却是完全不一样——天魔对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一种工具罢了,就像锄头,镰刀,背篼那样,毫无信仰,毫无尊敬。
同时,比起那些不成气候的天魔信徒,他们要可怕多了。天机阁称他们为……本真邪教。
方才那鬼脸面具的背后之人,便是他们教中第二教子,我与他却是已经斗过好多次了。
此番也是老师算到本真邪教会在平天秘境有所动作,方才会派遣我来此。”
余琛听罢,方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道:“这所谓的本真教派,到底又是什么来头?”
“谁知晓?”
少司摇头一叹,“这个邪教已存在了数千年,目的不明,成员不明,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们当中一定有一位恐怖的卜师,遮掩天机。
数千年来,天机阁除了警惕天魔,便是对付他们了。”
“了然。”余琛点头。
“总而言之,小心些吧,这本真邪教隐藏在阴影里,但从一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