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年小;,便经常做些跑腿儿;活计,二月初五这日,他正例行去正心殿送折子,就被王中王公公留下了。
“小柴大人且慢,陛下有请。”
之前好歹还能混一句“柴大人”,因如今柴振山返京述职,直接降为小柴大人,弄得柴擒虎没脾气。
庆贞帝开门见山道:“朕欲派你去地方上彻查工程水利。”
去哪儿,具体查什么,多早晚走,没说。
柴擒虎;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嗅到了不寻常;气味。
“微臣领旨!”没有一丝犹豫。
庆贞帝满意地摆摆手,“去吧,等旨意。”
一直到下衙回家,柴擒虎还能捕捉到自己体内疯狂颤动;亢奋。
张阁老可能要被清算了!
之前张阁老不是没被弹劾过,但庆贞帝却像没听见没看见那些折子一样,最严重;一次也不过罚俸。
可这次不同了。
如果庆贞帝还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话,完全没必要这样费事。
那么,如果张阁老倒下,内阁缺人,会是谁补上?
回家;路上,柴擒虎看着道路两侧熙熙攘攘;人群,只觉得一切都如虚幻泡影,有些不真切。
会是师父吗?
平心而论,他是很希望裴远山入阁;,毕竟是自家师父,哪怕不谋私利,也能免了被人陷害。
之前他曾和师雁行暗中讨论过这个问题,但理智却告诉他们,不太可能。
内阁直属皇帝,总管各地各部各衙门,都是结结实实;实干派,之前都在六部任职。
或者说,王朝;操刀手。
政治是非常残酷;,当一位官员入阁,就站在了这具庞大国家机器;核心处,他看到;东西,所要负责;对象,会从一个人,一地百姓,上升到整个国家。
任何繁华背后都蕴藏着血淋淋;事实,维持王朝稳定,统治者需要做出许多在下面;人看来非常残酷和残忍;决定。
在很多时候,人命不过一个数字罢了。
比如打仗,王朝需要一场胜利,而这胜利是用无数将士和百姓;血肉铺成;。
比如泄洪,为尽可能多得保证粮食产量,势必要有一些地方作为泄洪区,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数不尽;房舍天地被淹没……
这些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具体;人,一个具体;家庭身上都是灭顶之灾。
但报到朝廷上时,却只会是一组轻飘飘;数字。
大捷!
洪水退了!
世人只会记得最后;胜利,至于那些妻离子散、灭顶之灾,没人知道。
如果一位阁员良心太过,柔软太多,那么他就会想很多事,想做出这条决策;背后意味着什么。
想得太多太细,也就做不成官了。
裴远山就是这种人。
他身上有种非常执拗;浪漫主义气息,像一块美丽而脆弱;碧玉,易碎。
庆贞帝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欣赏却也遗憾,所以这次重新召回,直接将裴远山安排在远离争斗漩涡中心;国子监。
清贵,没有危险。
裴远山不能入阁,那么退而求其次,柴擒虎又在认识;官员中划拉一遍,锁定了两位。
这两位都跟裴门没有直接关联,但其中一位是裴远山;好友;好友,平时往来虽不多,但他对裴门;印象很不错。
当初裴远山被贬黜离京时,也曾随大流跟着上过折子。
如果此人入阁……
回家后,柴擒虎将自己可能近日离京;消息告诉了两位师兄,又让阿发收拾行囊。
“天气渐热,我不大畏寒,只捡两件薄袄装上,另几件应急;春衫即可。若天热起来,就地买夏衫也就是了。”
宋云鹭忙问:“怎么这么急?什么时候走?我得告诉师父一声,柴大人知道了么?哎呀怎么偏偏是今年?年底能回来么?回头飒飒来了可怎么好?你能赶回来成亲吗?”
越急事儿越大。
一大串问题丢出来,宋云鹭先就把自己问懵了。
不行,不能乱,我是大师兄,得稳住!
冷静片刻,宋云鹭再次开口,然后:
“怎么这么急?什么时候走?我得告诉师父一声,柴大人知道了么?哎呀怎么偏偏是今年?年底能回来么?回头飒飒来了可怎么好?你能赶回来成亲吗?”
柴擒虎:“……”
田顷:“……”
大师兄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柴擒虎一把按住宋云鹭,“暂时不要声张,师父在城外,我爹在驿馆,往来动静太大,等我走了再说也不迟。”
庆贞帝虽未言明,但直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可见防守之严苛。
柴擒虎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