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吃。” 裴远山:“……” 笑得跟个狐狸崽子似的。“三师兄不去县学能行吗?”师雁行和田顷坐在走廊,一边吹着过堂风一边侃大山。 吃了人家的东西,多少得关心下。 这龙眼确实不错。 肉厚核小,果肉甘甜,晶莹剔透的果肉好似上等水晶玉石,十分雅致。 可惜没冰,只用井水镇了,不够清爽。多吃几粒就觉得齁嗓子。 太甜了! 田顷体热,不大能吃龙眼,略尝了几粒就停,只看着师雁行吃。 “嗨,地方上的县学也未必好,家里真穷得请不起先生的倒也罢了。 真有学问的先生大多在京师,再不济也是大的州府之流,更有自己开山立派办私学的……” 他偷瞟裴远山一眼,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当然,如先生这般被贬的除外。” 师雁行:“……” 喂,师父听见了,他瞪你了,瞪你了! 县学的局限性在于没得选,秀才们要么不进,要么就必须进籍贯所在地。 而各地县学又因为地方经济、风气,甚至是本地学子们的资质不同,直接影响朝廷拨款和先生们的招揽。 久而久之,差距就显出来: 有的地方县学师资雄厚,建筑恢弘,各路大儒轮流坐镇,软硬实力堪比一线州学甚至府学; 而有的县学则穷得叮当响,破屋漏雨破窗漏风,一群先生只是混吃等死,水平参差不齐。 柴擒虎老老实实进去听了几个月,悲愤地发现自家县学就是那倒霉催的养老堂,觉得这么下去不大行,就开始坐不住了。 他爹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不然也不会爽快同意儿子弃武习文,干脆光棍道:“你也是个大人了,自己看着办吧。” 反正能中秀才也够本了,剩下的,嗨,谁知道他还能活多少年,儿孙自有儿孙福,且由他去吧! 然后柴擒虎真就自己看着办了: 他迅速拉起一支镖局,然后火速办了“退学”,直接带人送镖去了。 消息传回家后,柴夫人抓着相公哭了一场,生怕儿子在外有个什么好歹。 柴父软言安慰一番,结果一不小心说漏嘴。 柴夫人一听,好么,竟然是你这厮撺掇的! 然后就又抓着相公打了一场,愣是用指甲抓出来几条血道子。 田顷口才甚佳,又很热衷于揭自家小师弟的短,将这些往事都描述得栩栩如生,令师雁行这唯一听众颇有身临其境之感,笑得前仰后合。 两人笑了一场,田顷累得不行。 “小师妹,这暑天实在难熬,可有什么消暑的吃食么?” 以往在家时,他自会窝在水榭内日日用冰,奈何裴远山和宫夫人都不怕热,他借住在此,也不好越过师父师娘骄奢淫逸。 且县学内人来人往,日日叫外面送冰进来,恐惹人眼,若被有心人传到京中,却叫人怎么想裴远山? 好么,贬官是让你自己思过的,你倒好,舒舒服服享乐起来! 如此种种,田顷难免十分难熬。 “师家好味店内已经用冰了,你这样怕热,不如每日早起过去,傍晚凉快了再回来,别热出病来。”师雁行笑道,“至于消暑的东西么,还真有!” 没有冰淇淋和雪糕的夏天能叫夏天吗? 必须得安排上。 据野史记载,元代的一位商人在冰块中加入蜂蜜、牛奶和珍珠粉,做出人类历史上第一份原始冰淇淋。 但因种种原因,并未流行开。 至于后面的发展么,不消多说,反正大禄朝没有冰淇淋和雪糕! 回去的路上,师雁行美滋滋盘算着触手可及的爆款狂潮,照例往县衙后门走了趟。 自打端午节礼送成功之后,现在师雁行一有空就来这边刷脸,颇有种网游签到的劲头。 好机会都是挖掘出来的,多来几趟,保不齐什么时候就遇上了呢? 那几个门子已经同她混熟了,如今再见,也能说笑几句。 谁都能看出这姑娘想巴结,她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但她巴结得很有分寸,一点儿都不叫人讨厌。 嘴巴甜、出手大方,还会眉眼弯弯笑眯眯喊你…… 这他娘的谁顶得住? 况且她又不硬往里面闯,也不问不该问的,真叫人没法子。 后门外面还有好些摆摊卖东西的呢,那些人县太爷都没撵走,他们又凭什么撵这小姑娘? 只好由着她去。 师雁行还没靠近,就发现今天有点不一样: 门外的几个摊子没了,后门出出进进的,一派繁忙景象。 怎么回事? 是出什么事了吗? 还是有什么重要人物要来? “张大哥。”师雁行瞅了个空子,悄悄挪到相熟的门子身边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张忠正忙着呢,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差点骂人,低头一看是她才刹住。 “姑娘哎,今儿可没空跟你磨牙了,忙着呢。天儿热,你也别晒坏了,快家去吧。” 师雁行眼珠一转,一溜烟儿跑了,结果没一会儿工夫,就从街角提了一大壶绿豆冰饮果子雪水儿来。 “几位大哥辛苦了,来来来,先吃碗雪水儿润润口。” 正热呢,她立刻跑出来满头汗,两腮通红,有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可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张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放弃? 可忙活了这半日,他们也确实累惨了。 热,就是一个字,热! 明晃晃的大太阳简直要把人晒干,扭曲的空气直往脸上扑,人活像站在蒸笼里。 热汗出了干,干了又出,前胸后背都是白花花的盐粒子。 再看那铜壶,甜丝丝凉沁沁的味儿直勾勾往人鼻孔里钻,那凉意从里头渗出来,遇见外面的热空气,迅速在壶壁上凝了层水珠,圆滚滚清爽爽,看着就馋人。 张忠狠狠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本就干渴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