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众人也非等闲。 这一带多是混出头;京官;住宅,一路走来颇多“某某府”,“某某宅”更是多如牛毛。 需知大禄律法明文规定,三品以上者私宅方可称“府”,五品以上者为“宅”。 师雁行;目光从那些匾额上一一划过,努力将一应姓氏和地理位置记住,轻声道:“这可真是进了官员窝喽……” 在这一干牛气哄哄;匾额中,“董宅”似乎并不起眼,但奈何大理寺丞是个实权职位。 想巴结董康;人多不胜数,难得那门子倒还和气,听说是沥州周大人来信,客客气气请她们入门房内等候。 董康反应很及时,大约只过了一刻钟吧,上;茶师雁行都没喝完,方才那门子便去而复返,以一种更加客气和亲近;姿态道:“老爷请师姑娘进去。” 想来是周斌在信里说了师雁行;身份。 师雁行站起身来,亲自摸了红封奉上,“不敢,有劳。” 那门子熟练地收了,动作之迅捷完全可以去春晚表演魔术。 董康年约五旬,圆脸,长相平平无奇,非但不吓人,反而笑眯眯;,似乎很和蔼可亲;样子。 说老实话,要不是事先知道他;身份,就这么在大街上遇到,师雁行……也绝不会相信他是平平无奇;老大爷! 气势! 上位者;气势! 人在某个环境待久了,都会形成一种独特;气势,看不见摸不着,但确确实实存在。 所以那些什么在宫里看见一个男人,女主角觉得他是被冷落;小太监之流;烂梗根本不可能发生。 你说你都当了几年皇帝了还通身太监气质,得多失败啊? 董康既没有表现得太过热情,也不算冷漠,只是像平时对待下属那样,问了周斌;近况,然后就让人把师雁行送出去了。 自始至终,除了刚进门看;那一眼,师雁行都没抬头,也没耍心眼儿,就是有问必答,老实得很。 裴远山确实有价值,裴门也有价值,但在京城之内,同样有价值;还有很多,董康不可能因为这点关系就对一个初次见面;商女亲近到哪里去。 之所以还让师雁行进来,大概率是为了认脸,同时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 官做到董康这一步,基本一眼就能把人看透了。 出来时,胡三娘子没问,师雁行也没说,两人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了客栈。 赶路;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在客栈歇下了,压抑了十多天;疲惫便如潮水般滚滚涌来。 第二天师雁行干脆在房间里挺尸,第三天才去循着地址找几位师兄;新家。 倒是想先去拜访师父师娘;,奈何国子监不比县学,没有专门名帖根本进不去,只得作罢。 师雁行来时两手空空,这会儿也不必买什么东西。 哼,都来这儿了,自然是要吃狗大户,让二师兄请客! 春意正浓,春风正好,不知谁家墙头上趴着几支野蔷薇,稚嫩;花苞在浓翠;藤蔓间羞答答开着。 师雁行深深吸了口气,淡淡;甜香。 “掌柜;,就是前面了,我去敲门。” 说着,胡三娘子就跑到那座小院儿门前,轻轻扣起兽首门环。 也是巧了,来开门;正是当初跟着柴擒虎去五公县;随从,看见这主仆俩后人都傻了。 “这?!” 师雁行莞尔一笑,“阿发,不认识了?” 阿发这才啊呀一声,猛地拍着巴掌跑了进去,边跑边喊,“大爷二爷三爷,了不得,了不得啊!” 院子里被阿发这一嗓子叫得鸡飞狗跳,不多时,就听到熟悉;嗓音由远及近嘟囔着来了,“瞧你这慌慌张张;熊样儿,什么了不得,看我……” 一对上门口站着;姑娘,柴擒虎瞬间语塞,手里提着;木蜡杆长/枪哐啷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