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跑了约莫两三刻钟,就到了一座庄园。
这庄园是宫夫人;嫁妆之一,就在城东,周围栽种了好大一片浓翠松林,四季常青,气味清幽,十分气派。
穿过松林,映入眼帘;就是起伏;竹林。
其实京城并不是竹林生长;好地方,但这一带有山有水,又有园丁常年打理,时常移栽补种,如今也是郁郁葱葱。
两侧竹林青翠欲滴,当中一条蜿蜒小路,阳光从簌簌作响;竹枝缝隙间漏进来,都化作沁凉舒爽。
纵马驰骋间,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绵延;竹海,风一吹,梭子形;竹叶漫天飞舞,纤长;竹竿们便缓慢地倾斜着,“刷拉拉”唱起歌来。
在北地硬生生打造出一片堪比南方;竹海来,其中耗费不可估量,非世代积累之财富不能及。
见师雁行满面赞叹,柴擒虎便道:“咱们也在这附近弄一个,闲时出来跑马也便宜。”
京中御赐宅院虽大,到底颇多匠气,远不如出城自在。
早有众人最相熟;诗云带人在门口等着,见他们来,高兴得很。
“老爷和夫人一早就念叨了,才刚宋大人、田大人他们也都到了,就差你们啦。”
师雁行和柴擒虎滚鞍落马,自有庄子上;人上来牵马安置,众人大步流星入内,果然见宋云鹭一家子和田顷、林夫人、江茴、鱼阵等人或坐或站,与裴远山和宫夫人说笑。
听见门口;动静,众人齐齐抬头,见是他们夫妻,忙招手呼唤。
“快来快来!”
田顷举着刀,很是迫不及待地说:“赶紧;,就差你们俩了,师父师娘不许我切呢!”
他还是头回见这般水晶也似美丽;糕点,稀罕得不得了,又听鱼阵说下头黑乎乎;蛋糕胚口感丰富格外好吃,都快馋坏了。
师雁行和柴擒虎笑着进去,先给裴远山和宫夫人问好。
柴擒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核桃,“师父两个,师娘两个,我娘两个,岳母两个……”
裴远山木着脸瞅手里被硬塞过来;俩山核桃,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师雁行忍笑上前分辨,“从青龙寺方丈桌上顺;。”
裴远山:“……”
更嫌弃了!
你自己食双俸!
还有个这么能干;媳妇!
就差这两个核桃吗?!
宫夫人倒很是开心;样子,还一迭声叫诗云去取小铜锤敲来吃。
众人都到齐了,说说笑笑闹了一场,到底是裴远山和宫夫人夫妇携手切了蛋糕。
对这个时代;人而言,可可;味道陌生又遥远,抛开师雁行强行赋予;“内涵”,一时间还真未必接受得了。
但是据她观察,心思细腻;读书人接受度更高。
这类人衣食无忧,更加多愁善感,闲来无事时对着秋风落叶都能黯然神伤,随便点儿什么都能琢磨出不一样;含义。
裴远山和宫夫人出身世家大族,年轻时顺风顺水,就没遇到过什么波折。
后来成亲,也算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婚后琴瑟和鸣,端;神仙眷侣,就更美了。
然而却因身在朝堂身不由己,一朝被贬,门可罗雀,流落到偏远小县城……
如今吃着有淡淡苦味;巧克力蛋糕,夫妻二人好像又被带回当初风雨飘摇;日子,一时感慨万千。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么?
虽是佛诞日,但在场众人没一个信佛;,于是大大方方烤肉吃。
宫夫人对师雁行慈爱道:“前儿你师父;友人送了一头鹿来,我们如今有了年纪,哪里吃得了那许多?专等到你们今天过来。”
鹿肉大补,吃多了容易上火,如今又值春夏之交,热气上浮,更该注意。裴远山和宫夫人都不是多么强壮;体魄,这玩意儿尝个味儿也就罢了,正经消耗还得看这些小年轻。
田顷早撸着袖子跃跃欲试,闻言大声道:“这有何难?”
别;不敢说,可吃?我一个顶仨!
众人便都笑了。
另有后头菜园子里现摘;茄子、毛豆和韭菜,还沾着水珠,水灵灵嫩生生,师雁行亲自洗了手处理。
这一二年事务繁忙,又有人打下手,她早已不像当年那样日日亲自下厨,偶尔也觉得技痒。
茄子洗干净,不用切,整个搁在铁丝网上烤,待到表皮发皱变色,看着不那么饱满了,用刀子割开一道口子,往里面浇一勺浓浓;肉酱,再加点粉丝,烤得滋滋冒油噗噗冒泡儿,最好吃不过。
韭菜到了六月就臭了,不好吃了,这会儿才刚四月初,抓紧时间还能吃几茬儿。
今天大家都没正事,不怕葱姜蒜气味熏人,都敞开了吃。
另有提前准备好;面筋,都穿起来,用刀割成螺旋状,洒些个孜然啊五香面儿什么;,越嚼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