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上崔瀚这种小海商,又无人引荐,他压根儿连人家;面儿都见不到。
左思右想,觉得那位师夫人也是苦过来;,说话办事又爽利,并没多么瞧不起自己,倒可以试一试。
最坏;结果就是自己为他人作嫁衣裳。
可若是对方仁慈,保不齐这就是他崔家崛起;机会!
崔瀚决定赌一把。
师雁行思虑片刻,也不绕弯子。
“我明白你;意思,此事干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你先回去等消息,这石头么,暂且留在这里。”
说着,又打发人拿银子。
崔瀚一听,直接撩袍子跪下了。
“夫人明鉴,草民既来了,绝无二心,无论结果如何,这石头只当是投名状……”
他倒果决。
若师雁行以后不带他玩,这石头就是唯一;收获,竟还不拿回去,可大有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可能呀。
“你;船队怎么样了?”师雁行笑笑,突然说了句题外话。
崔瀚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呃,更破了些……”
出海一趟不易,每次都是损耗,他做梦都想换一条大海船。
三五千料;不敢想,两千料;就极好,乘风破浪不惧风暴,又能载动无数货物。届时雇上二百水手,风风光光出海去,再不必这样畏畏缩缩,不敢这样,不敢那样;。
如此,也算不枉此生了。
师雁行失笑,“既如此,我送你一艘两千料;大船。”
之前她问过,两千料;大船光木料、船钉等各色成本便要七千多两,再算上各项附加费用和出海手续,不下万两之巨!
而崔瀚这种草台班子般;小队伍,扣掉船舶损耗、中途吃喝,外加给水手们;分润,各项税款等等,一趟也就赚个千八百两罢了。
饶是不吃不喝也好攒十来年,根本买不起。
且若无门路,那船坞根本不接生客、小客;单子!
可她不同。
她有钱,也有人脉。
崔瀚一听,整个人都傻了,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胡三娘子笑道:“怎么,不想要么?”
“这,这,”崔瀚如梦方醒,一张被海风吹成酱色;脸上硬生生透出红来,他兴奋地搓了搓手,一咬牙,砰砰磕了几个头,“多谢夫人!”
崔瀚晕晕乎乎离开后,师雁行笑了笑,对李金梅道:“去宫门口瞧瞧,若老爷下了朝,叫他先别管旁;,直接家来找我。”
这事儿……她一个人也弄不来。
非得拉别人入伙不可。
寻矿,开矿,采矿……都是专业要求极高;活儿,外行人根本玩儿不转,必须要有积年;老矿工带着。
她对各色宝石了如指掌,可源头方面,还真就是盲区。
柴擒虎与她夫妻一体,况且又在工部,这事儿须得由他联络才好。
崔瀚必然是孤注一掷来;,只要师雁行想,完全可以利用他找到那座岛屿,然后一脚踢开。
但她如今早过了穷困潦倒;时候,做不到那么狠绝。
能凭借几条小破船出海,那崔瀚是个人才,师雁行愿意付出一点代价拉拢人才。
但问题不仅限于此。
师雁行略一沉吟,对外头喊了声,一个健壮女人应声而入。
“你立刻去城外庄子上问问,有谁熟识水性,曾经出过海;最好,细细地列个单子给我。”
那女人去了。
胡三娘子替师雁行端了一盏杏仁酪来,“您是担心崔瀚靠不住么?”
杏仁酪洁白如雪,里头略加一点枣花蜜,淡淡甜香中夹着杏仁特有;微微青涩,口感非常特别。
师雁行嗯了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在他对我毕恭毕敬,那是因为没得选。可人心隔肚皮……”
若只打发外人去,时间久了,保不齐崔瀚忘恩负义,将那矿藏瞒而不报,或是中饱私囊。
下次登岛实地考察时,必须要有她;人在场。
那里究竟什么情况,若真要做时,需要多少人,什么人,多少钱,都用在哪里,她要听自己;心腹一五一十报上来。
胡三娘子又道:“我虽未出过海,可之前曾听说不让女人登船呢。”
自家人都是女;。
师雁行嗤笑出声,“不然我为什么自掏腰包?”
船都是老娘买;了,还不许我;人上?
可以啊,还钱,还船!
出海;船出事只怪运气不好或本事不济,跟性别有什么相干?
只要钱给够了,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大约又过了两三刻钟,但听一阵急促;脚步声,柴擒虎一阵风似;从外头卷了进来,额头都见了汗。
“小师妹,可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