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之下,暗潮汹涌,朝堂之上,后宫之中。
世人皆知今日是盛景最为尊贵之人与最得民心之人的大婚之日,取得都是盛京数一数二的美娇人。
从林府、徐府一直到王宫这条路上,民众翘首相盼,脸上洋溢的喜悦显而易见。
“今日可真是热闹啊!”
“是啊!还以为林家小姐真的要和徐家小姐一样独自进宫呢,没想到咱们王爷竟是在关键时刻赶了回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就是,之前我还听说王爷对林家小姐不甚在乎,嘲讽她是痴心妄想贪慕虚名荣华,这样一看。”
“分明是两人郎有情妾有意嘛!”
“这之前的流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荆峙自现身林府,津城平定匪乱的消息也顺利传回盛京,一时间他从坚守汉中的高度上升了为国为民。
街道之上喧喧嚷嚷,热闹非凡,小摊货主们的叫卖声更大了些,急忙利用现在人流量多的时候多买一些,这样才能等会一起凑个热闹。
徐家和林家在不同的街道,最终在中心街汇合,去向通往王宫的那唯一一条路。
萧骋眯眼看向外面的天,低声问道:“他回来了?”
宫侍在一旁恭敬回答:“是,派去拦着他的人,都回不来了。”
他冷眼不悦:“真是一群废物。”
“她们到哪儿了?”
“回王上,已经快到中心街了。”
萧骋抚摸自己身上因为大婚而穿上的暗金色大袍,金丝流转,熠熠生辉,很是尊贵。
他转身看向陪伴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宫侍问道:“月牙,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仔细一看,这位宫侍眉清目秀,嗓音尖锐,大家只觉他嫌少说话跟个哑巴一样,可这样的人偏是入了王上的眼,一直随侍在左右。
“十年。”
萧骋蓦然笑道:“居然有十年了,我今天很开心,待漓儿进宫陪伴在我身边后,你就得了自由,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月牙呼吸一紧,连忙跪下来:“王上,月牙愿意长陪在您的身边,终身不嫁。”
“哪怕...哪怕真的是做个哑巴也好。”
萧骋默默看着眼前眉眼与林漓颇为相似的宫侍,想起林漓笑了笑。
十年前林漓被送走后,他出游看见了即将饿死的小女孩,不收嗟来之食像极了林漓倔强的模样。
“我吃了你的东西,我的命就是你的,做牛做马我都心甘情愿!”
“既然如此,你今后便是男儿身,不言不语,常伴我左右吧。”
这一陪,便是十年。
月牙觉得被束胸缚住的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刺痛如同奔涌的大浪,一遍又一遍冲刷。
今日觉得尤甚,但看见眼前男人的愉悦的模样,便也好受了些。
做男儿太久,竟常常忘记自己也有豆蔻年华女儿家的心意。
萧骋将她的话当做玩笑,脑海中暗暗搜寻有哪些公子家能够配得上她,到时候找个机缘册封一下,月牙便也是这盛景有身份之人了。
“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吧?”
“王上放心,一切妥当。”
红妆十里,喜牌摇曳,浩浩荡荡的迎亲人分别在中心街的两个方向热闹的走出来,令众人惊讶的是两座车撵外观竟是一模一样。
荆峙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群众之中少女们春心萌发,心中暗暗想到就算是嫁入王府为妾也不是不可以。
突然间又羡慕起了林漓。
今日的天气没有冬季的暖阳,反而比寻常更冷了几分。
坐在撵中的少女的红唇倾吐白雾,烁亮的黑丝之上精心装饰着宫中定制的首饰,莘苑手上却还有一套珍稀蓝黄宝石首饰,这是她特意从那一堆聘礼中找到老王妃遗物。
纤嫩的小手紧紧抱着精致的暖炉,还是忍不住伸着头看外面的人潮,和在前面骑着白马的男人。
那句夫人,依旧会让她红了脸,让林漓忍不住心中吐槽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经撩了。
即使重活一世,可这种少女情怀却是头一遭。
“小姐,你快别偷看啦!不让该让人家和姑爷笑话咱们了。”
莘苑气她不争气的模样,一把将她从窗边拉回来。
“笑话什么?”
“笑话咱们姑娘家不知羞,都嫁给人家了还一脸花痴样。”
林漓顿时噎的话都堵在嘴里,酡红悄上脸颊。
前方的青年嘴角弯上一弯。
越接近中心街,人潮越是汹涌。
连林漓都感受到了异常,从徐府出发的车撵也快到了。
听到另一边敲锣打鼓,她杏眼微眯。
“莘苑,这次可要看好我了。”
两队在重逢之时,突然人群高喊:“天降